曹變蛟今天可是信心滿滿,手里拿著尚方寶劍,那是誰都不怕。杭州這群官員暗地里或許不把尚方寶劍當回事,可是他們明面上見了尚方寶劍還得低著頭。曹變蛟突然帶人殺到白府,可以說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杜福山已經給白軒通過消息了,可是杭州這邊沒人想到曹文詔會用這種方法動手。大軍停在錢塘,突然間派一支兵馬跑到杭州城抓人,實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是曹文詔進城,當眾宣讀罪名,然后問罪。可現在是怎么回事兒
午時,白軒正坐在廳中跟著家人吃飯,忽然聽到院中吵吵嚷嚷,氣怒之下,走出門就想罵人,可是剛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票人馬沖了進來。這些人手握鋼刀,甲胄以黑色為主,其打扮與江南兵馬完全不同。白軒心里咯噔一下,硬著頭皮吼道“住手,你們是曹總兵的人”
“正是,末將曹總兵麾下曹變蛟,奉命請白指揮使前去敘話。我家總兵大人就在城外十里處等你,還請白指揮使莫讓末將為難”
說罷,曹變蛟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十幾名衛兵將白軒圍在了中間,“白指揮使,還請你不要做蠢事,末將手底下都是些粗人,若是動起手來,傷了你,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白軒狠狠地瞪了瞪眼,這次真是陰溝里翻船了。雖說都指揮司大營離著這里不遠,可真要動起手來,那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他白某人。沒奈何,那就只能先跟曹變蛟走一趟了。白軒心里也很自信,身為都指揮使,曹文詔也不敢亂來。
曹變蛟的動作非常快,在杭州知府謝智的配合下,前后不到半個時辰,入城抓了白軒轉身就走。當布政司衙門反應過來,調兵攔路的時候,白軒已經被帶出城了。
白家發生的事情,自有人一五一十的告訴杜福山等人,曹變蛟入杭州城抓人,只說有事情請白軒配合調查。此事就很有意思了,如果曹文詔真的想拿白軒開刀,直接把領兵不利的罪名扣上去就行了,為何還說什么配合調查調查什么是當初的失職之責還是別的
白軒已經被押到了曹文詔的大營,人是弄不回來了。杜福山沒想到自己稍有不慎,便處了個被動局面。杜福山不怕曹文詔用之前流寇的事情定白軒的罪,他現在怕的是曹文詔想借白軒之手對浙江其他人動手。白軒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白軒稍微松松嘴,那就麻煩了。
一個白軒,當然撬不動浙江這塊鐵板,可是要解決這個麻煩,終究會浪費大量的人力財力。不怪杜福山多想,實在是曹變蛟抓人的時候,語焉不詳,讓人浮想聯翩。
杭州城里的大人物們全都聽說了白軒被抓的事情,一時間不約而同的來到布政司衙門,按察使吳昕更是心急如焚的說道“杜大人,拖不得了,還需盡快把白將軍弄回來才行。若是看著白將軍遭難,我們不管不問,那旁人會如何看我們”
杜福山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沉著眉頭,冷聲問道“吳大人,你的心思本官也明白,可是,曹變蛟抓人,到底是不是因為之前流寇的事情,你能確定么現在白軒在曹文詔面前說了什么,你知道么萬一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那我們該怎么辦”
吳昕頓時啞然,他平日里與白軒關系還算好,剛剛白家人還找到家門,請他幫忙。心急之下,只想著把白軒撈回來,倒沒想這么多,如今聽杜福山款款道來,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本來該急著把白軒撈回來的,可大家卻都不急了。
吳昕是不愿意輕易放棄白軒的,他想了想,拱手道“杜大人,如今形勢不明,還需等待那邊的消息才行。白大人與我們同僚多年,應該不會輕易倒向鐵墨那邊的,這樣做,對他沒什么好處。”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確定了。
杜福山等人在杭州城內心焦難忍,而白軒的日子反而好過了不少。自從被押到大營后,曹變蛟便把他安置在一間屋子里,好酒好菜伺候著,至于曹文詔,已經三個時辰了也沒見到面。曹文詔不露面,白軒索性放開心思,該吃吃該喝喝。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自己在別人營地里窩著,還能干嘛,剩下的事情只能指望杜福山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