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九成等人面露復雜之色,讓他們盯著以前的好兄弟,著實有些為難了。可是這次孔有德犯的錯真的太大了,大到大家都不好意思替他求情。殺良冒功,放在哪都是殺頭的大罪,自己死還不算,妻兒老小也會受到牽連。
另一邊,耿精忠離開后沒多久,副將胡龍濤就進了屋,看了看孔有德臉色,他拱手道“將軍,督師那邊是不是想問你的罪督師也太不念舊情了,兄弟們舍生忘死,拼殺許久,不就是砍了幾個草民的腦袋竟然就要問罪將軍。”
孔有德本來垂著頭的,聽胡龍濤說完,他抬起頭,嘴角裂開,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張北那邊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樣了”
“將軍,張北那邊早已經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句話了。來之前,末將已經跟那些信得過的兄弟交代過了,現在就等將軍一句話了”胡龍濤拱著手,臉上卻透出一股興奮的色彩。
孔有德站起身,走了兩步,五指張開,讓陽光從縫隙里露出來,“讓兄弟們準備好吧,哎,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我孔有德容身之所”
開封城,鐵墨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海蘭珠和蕭如雪要開辟中原市場,他這個督師總得露個面撐撐場子。除了這些,還要操心皇家水師以及李養純舊部整編的事情。雖然人不在浙江,可是皇家水師的事情從來沒放下過,這可是自己將來的搖錢樹啊。
李養純舊部整編的事情也不是太順利,李養純麾下不少頭領也是粗野慣了,如今收到各種規矩約束,自然是不高興的。義軍頭領,許多人可不是為了討生計才造反的,有相當一部分人就圖著可以享樂才走上這條路的。平時訓練不聽管束,甚至有人領著頭的跑路,對這種人自然不會客氣,近幾天,劉國能親自下令砍了六個頭領的腦袋,這才壓住那個歪風邪氣。
房間內,李養純以及花小榮面色鐵青的站在中間,鐵墨扶著桌子,在對面咆哮著,“李養純,李天王是吧本督師不管你以前是怎樣的,你現在給我管好手底下的人,整編訓練那是必經的階段,誰都免不了。早在之前,本督師就說過,愿意留的歡迎,不愿意留的滾蛋。可只要留下來,就得守軍中規矩。有道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難不成本督師還有因為你李天王格外開恩不成”
“李養純還有花小榮,你們記住,你們現在是官兵,是朝廷一名將領,不再是一名草寇了,還請你們轉變觀念,做一名將軍該干的事情,而不是跑到本督師這里發牢騷。當然,本督師不會讓你白來一趟,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手底下的人再選擇一次,想留想走悉聽尊便”
李養純和花小榮站在屋中,愣是被鐵墨罵了一刻鐘,一開始李養純還想反駁幾句的,漸漸地那點心思就淡了。等出了門,花小榮抓起旁邊的柳樹枝,狠狠地抽了抽墻角,“哎,督師這次是真生氣了,那些人也真的是不爭氣,同樣訓練,人家能扛得住,他們怎么就不行了”
“哎,花兄弟,你真以為只是訓練的事情呢有些人本就不想在這邊待著,哪像以前,喝酒吃肉玩女人,想干嘛就干嘛。現在督師發了話,重新給大家一個機會,也算是好事。咱們啊,也得改改觀念了,以后再拿這事煩督師,估計討不到好了”
李養純心中其實什么都明白,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去做。許多人都是早年間一起起家的兄弟,若是真的不管不問任由他們被砍腦袋,以后他李養純還怎么帶兵督師同樣有理由生氣,都成官兵將領了,還玩流寇那一套,能不生氣么
接下來兩天,李養純所部整編搞得轟轟烈烈,甚是熱鬧,有人走,就有人來,來的這個人還是老熟人,竟是張獻忠麾下頭號悍將孫可望。鐵墨的意圖很明顯,李養純、花小榮和孫可望這三個流寇頭子,湊在一起互相學習互相促進,盡早該去流寇身上的臭毛病。
李養純心里一陣苦笑,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要跟孫可望坐在一起互相進步。王左掛親自給三位當引路人,結果進步最快的竟然是映山紅花小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