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成基命順著朱由檢的說辭答應下來后,卻是話鋒一轉,認真的說道“陛下,如今中原剿匪事宜告一段落,鐵墨再兼著三省總督之職,不合規矩。所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這樣鐵墨那邊也可以安心處理晉北事務,免得有些風言風語,說朝廷做事不合規矩。”
又是規矩朱由檢心中很是不樂,規矩規矩,這些還不都是人定的對內閣有利的時候,從來不說合不合規矩,對內閣無利,便拿著規矩說事。氣歸氣,朱由檢也不會像街頭惡痞一樣站起來跟臣子理論,他仔細想了想,淡淡的說道“此事不急,陜北匪患依舊存在,高迎祥、張獻忠之流也未剿滅,還有用到鐵墨的地方。這樣吧,年后便是五年一度的朝賀大典,便讓鐵愛卿來京一趟,也好當面問問他。他若覺得無妨,讓他兼著剿匪之責也沒事,當不當三省總督這事不急在這一刻。”
朱由檢自以為應對得體,卻不曾想話剛說完,侯世祿臉色都變了。很快,朱由檢才明白這番話多有不妥之處。
看似是在和稀泥,可一旦鐵墨入京,晉北軍那邊萬一出事怎么辦萬一鐵墨在京城出事兒怎么辦眼下想要鐵墨命的人可不少呢。
有道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是皇帝說的話。哪怕知道那番話多有不妥,朱由檢也沒法再吞回來了,而且,朱由檢心里也一直有個念頭,倒要看看鐵墨敢不敢進京。
鐵墨若敢來,若是能安然上朝,那說明這個人沒那么多想法。反之,朱由檢覺得自己真的要想想怎么遏制下晉北軍了。
朱由檢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侯世祿正想補救一番,可是成基命哪里會給機會,當即出列道“陛下圣明,鐵督師若來京城當面說清楚,那是最好不過了。”
群臣趕緊附和,直接將侯世祿嘴邊的話擋了回去。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侯世祿也有些無奈了,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讓內閣占了先機啊。
朝會散去,走在石階上,陽光灑落,暖意洋洋。侯世祿等了一會兒,成基命便跟了上來,轉過頭,淡淡的說道“成大人,當真是厲害啊。”
“哦侯大人此言何意本官有些不太懂”
成基命笑了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雖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成基命永遠都不會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