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下臣李云海,見過督師大人”李云海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鐵墨倒不好端著架子了,伸手示意他坐下來說話,“李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兒”
鐵墨很奇怪,若是有事,等回到會同館再說唄,怎么偏偏宴會上跑過來了忽然間,鐵墨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目光望了過來,定睛一看,居然是多鐸。也不知道多鐸是不是犯了病,盯著這邊一陣猛瞧,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云海也感受到了多鐸的目光,他猶豫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督師應該很奇怪多鐸那蠻子為何看過來吧其實那蠻子并不是沖督師來的,之前針對娘娘那場鬧劇,也不過是多鐸混肴視聽的手段罷了。”
李云海這番話可是為鐵墨解開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他之前可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多鐸這么無腦。聯姻要娶懿安皇后張嫣,就算多鐸腦子進水,但多爾袞不會。明顯不可能的事情,還鄭重其事的提,不合常理。李云海這樣一說,似乎事情有另一種解釋。
“李大人,你不妨說說,難道多鐸那廝今日所作所為,與貴國還有關系不成”鐵墨說這話,瞟了瞟遠處的多鐸,果不其然,多鐸正盯著這邊瞧呢,看到鐵墨的目光掃過來,眉頭一挑,看向了別處。
李云海面色愁苦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說道“督師有所不知,其實下臣此次奉命來貴國,不僅僅是為了朝賀大典一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隨著李云海的敘述,事情慢慢變得清楚起來。其實現在朝鮮國的日子也不好過,朝鮮國王李倧是仁宗反正,一場病亂之后被眾人扶著坐上龍椅的。身為朝鮮國第十六代君王,李倧的日子并不怎么樣,上位第二年當初扶他當君主的北方大將軍李適又打回了漢城,逼的李倧非常狼狽。幸虧張婉以及金鎏一起出手,打敗了李適,這才保住了李倧的位子。不過經過李適之亂之后,朝鮮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緊接著又是后金女真人打過來,可以說李倧一天好日子沒過過。
最近更慘,倭寇又來襲擾朝鮮了。如今倭寇在大明海岸是很難混了,大明不僅有鄭芝龍艦隊,還有一支更可怕的皇家水師艦隊,倭寇也知道再來大明討不到好。大明是搶不了了,但是朝鮮可以啊。倭寇也懂得找軟柿子下手,半年時間就把朝鮮南部半島搶了個遍。
如今的倭寇跟幾十年前的倭寇還不一樣,剛開始的時候倭寇雖然實力強橫,但大都是大明海岸不法商人為了對抗朝廷,自己組織起來的海盜組織。像以前的王植,再到現在的鄭芝龍。那些海盜因為招攬了一些扶桑浪人當打手,這些浪人為了混吃混喝,打起仗來不要命,這些海盜被統稱為倭寇。可實際上,這些海盜算不上真倭寇。
時至今日,倭寇可就真是倭寇了。以前是飽受戰國之亂,活不下去的武士以及農奴出海當海盜。可是現在嘛,日本國貴族自發組織起武裝力量,跑到外邊搶,可謂名副其實的倭寇組織。鄭芝龍手底下也養著一群扶桑浪人,但這些浪人只聽鄭芝龍的,與那些為禍朝鮮的浪人完全不是一個組織的。在朝鮮那些浪人看來,鄭芝龍麾下的浪人就是一群敗類,叛徒。
朝鮮近些年可是飽受倭寇之亂,偏偏經過連番政變再加上后金國劫掠,朝鮮根本組織不起人力物力對抗倭寇。再加上朝鮮貴族對李倧也不怎么服,一個個各掃門前雪,朝鮮的情況是每況愈下。李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著找幫手趕緊把倭寇趕跑了,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盤踞在皮島的明軍。
以前平海君金鎏跟毛文龍是有些交情的,還能說得上話,可惜現在主持皮島的變成了李萬慶。李萬慶自然不會拿主意的,所有的事情都是鐵墨做主。更何況要幫朝鮮打倭寇,就必然要動用水師艦隊。李萬慶可調不來鄭芝龍的艦隊,只能調皇家水師艦隊,可要動用皇家水師,鐵墨不點頭更不行了。如今盤踞在杭州灣的皇家水師艦隊兵強馬壯,船堅炮利,就等著找個地方開葷呢,但這支艦隊只聽鐵墨的,鐵墨不發話,別的人連一只小木船都調不走。
無可奈何之下,李倧以及金鎏還有張晚商量了一個主意,派人趁著大典的機會跟鐵墨接觸一下。當然,想要打倭寇,沒必要非得找鐵墨。近在咫尺的女真人更方便,可百余年來,朝鮮人骨子里是尊崇大明的,他們一直以大明從屬自居,哪怕被女真人打得都跪地痛哭了,內心里依舊是這么想的。
李倧等人想好了計劃,可哪都一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李倧等人沒想到李云海的使節團剛一出漢城,消息就傳到了女真人耳朵里。那多爾袞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風聲,居然知曉了內幕,于是乎也緊急讓多鐸帶人參加大典。多鐸是抱著明確地目標來的,他是想聯姻的,不過聯姻對象不是懿安皇后,而是平海君金鎏的女兒金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