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跟周定山打起來,事后吃虧的貌似只有他鄭某人。如此一想,鄭成華心里便有些猶豫了,淵成男可不曉得鄭成華在想些什么,當初成大人不是說好的要借機生事,拿下金明婉么若是雙方不大打出手,自己之前不白忙活了心中一急,不由自主的靠近鄭成華,低聲催促道“鄭將軍,為何還不動手”
鄭成華心頭頓時火起,可是又不能直接說出來,只能繃著臉悶哼道“眾目睽睽之下,京城長街,朝廷兵馬大打出手,成何體統淵公子,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而且啊,你也看到了,周定山麾下那可都是以一當十的邊軍勇士,真打起來,吃虧的是我們,搞不好還會傷到淵公子,你說呢”
說著話鄭成華眼中厲芒閃爍,鋒利的目光射在淵成男身上,只把他嚇得背后冷汗涔涔。淵成男是聽得懂漢話的,他也感覺到了鄭成華兇狠的眼神。要是不聽鄭成華的,這位天朝將軍就要給他淵某人下絆子了。雖然不知道鄭將軍為何臨時變卦,可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逆著來的,否則吃虧的只有他淵成男。
在鄭成華的威脅下,淵成男只能放棄心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很快這場沖突仿佛一場鬧劇一般,虎頭蛇尾,連百姓都覺得雙方要打一架呢,結果鄭成華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連一開始鬧事的淵成男也沒跟久留。如今成基命等人還在宮中參加朝賀大典,自然沒法插手宮外的事情的,可不代表他們是聾子瞎子。
朝賀大典過后便是一場國宴,宴席上琳瑯滿目的美酒佳肴,成基命等人與各國使節推杯換盞,一個個喝的紅光滿面。就在暈暈沉沉的時候,有人來到成基命身邊耳語一番,很快成基命眼睛一瞪,酒意也去了三分。這個鄭成華,小心思越來越多了。不過眼下也不是找鄭成華算賬的時候,成基命只能暗自嘆息,真是時也命也,好好的計劃毀在了鄭成華身上。
成基命心情不咋樣,鄭成華同樣不好受。這次違逆了內閣的意思,以后他鄭成華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不過他并不后悔,真要是按照內閣的計劃跟周定山的人大打出手,事情鬧大了,最后肯定問責。真追究起來,周定山也好,他鄭成華也罷,都要受到重罰,在朝賀大典的日子出這種事,領頭的將領八成要掉腦袋的。
人家周定山有鐵墨保著的,只要鐵墨想保,還真沒人動得了周定山。鐵墨可是作用十幾萬邊軍,想保一個人還不是輕松的很。但是他鄭成華不行,內閣為了保住他鄭成華又能付出多少代價當內閣覺得不值的時候,很可能會舍棄他這顆棋子。同樣受罰,他鄭某人倒霉的概率要比周定山多出幾十倍不止。所以,不按照內閣的想法辦事是對的。大不了就是惹得內閣不快被貶或者回家,至少自己還活著,總不至于丟了命。
一處精致的院子里,蕭如雪盤腿坐在一張矮桌旁,一名侍女纖手忙碌著,小火飄搖,茶香四溢。金明婉就坐在對面,此刻她就像一名文靜的大家閨秀,沒有了之前舞槍弄棒的莽撞。蕭如雪心中暗自苦笑,金明婉可真是個精明的女人,怪不得金鎏肯將金明婉嫁到大明來。
“金小姐,其實你的事情,督師也與我說過幾次了,之前好幾次想跟你談談,只是空不出時間來罷了。所幸今日有點空閑,咱們不妨好好聊聊。令尊金大人與國主想法很好,可我們也有一些顧慮的,金小姐有沒有想過,只是一場婚事,我們就要派出一支艦隊跑到你們的地盤上賣命,這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這次見面是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所以蕭如雪也沒想浪費時間。金明婉也早被拖得沒什么耐性了,所以開門見山的談,反而是好事。不過聽蕭如雪說了一番話,她便慢慢皺起了秀眉,有些不樂的說道“我兩家聯姻,共謀大業,這還不夠么莫要忘了,家父影響力遍布南部十城,手里更是有著數萬能征善戰之士。”
“南部十城金小姐,說起來好聽,可真的是擁有這南部十城么那數萬將士更可笑,據我們了解,令尊麾下這些兵馬可不怎么樣啊,前有鄭芝龍船隊,后有倭寇來犯,哪一次有過像樣的反抗聯姻之后,對抗倭寇也好,抵抗女真人也罷,多半還是要靠我們的兵馬的。”
蕭如雪不無譏諷的笑道,這讓金明婉頗有些尷尬,偏偏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事實上金家士兵乃至整個朝鮮士兵近幾百年真沒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戰績,以前鄭芝龍船隊靠岸,便將朝鮮南部兵馬打得落花流水,逼的朝鮮各貴族與之貿易。后來倭寇來犯就更沒法說了,整個朝鮮被倭寇打得灰頭土臉,要不是被逼到一定份上,也不會有聯姻的想法。之所以聯姻,就是看中大明水師的力量了,尤其是皮島的大明兵馬,離著朝鮮非常近,出兵自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