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的官兵倒是很聰明,看來昨天的損失,讓他們有些怕了。至于那些撤退空出來的谷道防區,艾可奇沒有理由不要,當即命令麾下士兵將那些丟失的地方奪了回來。
艾可奇也生怕遭到別人反撲的,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留意著丘陵變化,直到傍晚,東西兩側根本任何動靜,官兵好像累壞了一般,毫無重新壓過來的跡象。雙方相安無事,艾可奇也放松不少,連日來勞累,身體困乏,對幾名頭領做了安排后,艾可奇就躲到一處避風的地方蓋上東西睡起來。
彎月初上,淡淡的亮光灑在野豬坪,波浪起伏,層層不斷,丘陵就像一個昏睡的女子,靜的有些過分。深夜之后,氣溫下降很多,再加上周遭的濕氣,許多農民軍只能相互抱著取暖。雖然丘陵谷道也有一些帳篷,但那不是普通士兵能享受得到的。李偉是個普普通通的斯拉夫少年,家鄉遭了瘟疫,父母和兩個姐姐全都死在了瘟疫中,沒有辦法,他便逃到了河南府,正好碰到了張獻忠大肆征兵。為了有口吃的,繼續活下去,李偉當了一名士兵。
來到野豬坪有好幾天了,但由于跟在艾可奇身邊,所以還從來沒跟官兵照過面。今天晚上分到了值夜的任務,李偉表現得很認真,但是陪他一起的趙鑫卻很郁悶,不斷抱怨著,“艾頭領實在是多此一舉,這種鬼地方,官兵只有燒壞了腦子才會找咱們的麻煩哼,不是我說,官兵要是敢來,直接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
“簌簌沙沙”李偉愣住了,他推搡了下正在大放闕詞的趙鑫,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快別說了,你看看那里對,就是那里,你看是不是有人”
“李偉,你別開玩笑了,就算有人,也估計是某個家伙出去撒尿的嘎”說到這里,趙鑫的聲音就沒了,轉而握住脖子發出滲人的咯咯聲,一直狼牙箭釘在趙鑫額頭,入肉十分,顯然是活不成了。李偉嚇壞了,漸漸地人影越來越多,李偉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拖著木槍一邊跑一邊吼了起來,“官兵殺過來了官兵殺過來了”
李偉剛跑了沒兩步,就被一枝羽箭穿個透心涼,偷襲已經不成,耿仲明立刻放棄掩藏行蹤,沖著艾可奇所在的地方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麾下士兵各個奮勇當先,許多農民軍還沒能睜看眼,就成了刀下亡魂。艾可奇從帳中走出來,知道事情具體情況后,他暗罵一聲晦氣。
耿仲明真是個瘋子,大晚上的也敢發起清剿。雖然不可思議,但官兵偏偏打過來了。形勢危機,艾可奇只好留下人去頂住官兵的進攻。耿仲明麾下展開陣型,打得又快又猛,夜里有無法看得太清楚,反正農民軍就一個念頭,那就是官兵殺過來了,想要活命就趕緊撤。傷亡越來越多,到處都是戰火,艾可奇用力拍了下額頭,滿臉的郁悶。怪不得西面的官兵如此好心的撤退,敢情是早有預謀的。現在戰火連天,到處都是廝殺,估計靠在西面的兄弟們兇多吉少了。
一切如艾可奇預料的那樣,這些日子耿仲明早就派人摸清楚西面三里的地形了,夜里偷襲的時候,這些就發揮了作用,大量士兵分成百人隊和千人隊,悄悄地前行,從熟悉而又隱蔽的地方對農民軍縱橫切割,致使許多農民軍被分割包圍,傷亡數字直線上升。
艾可奇終于忍不住了,吐口唾沫,下令道,“撤,沒有被拖住的立刻撤走,千萬不要被動官兵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