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聲巨響傳來,營地中稀稀拉拉的人揉著眼睛走出來,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七百多人駐守據點大營,分散開來,東面區域也不過二百人罷了。隨著一座座房屋營帳燃起大火,整個大營立刻炸了鍋,流寇亂哄哄的,那二百多人的防守力量就更顯得薄弱了,而趙鳴九的人雖然少,但目的明確,直接往里突,不斷制造混亂。形勢大亂后,不少流寇還以為遭到了大軍圍攻,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駐守石橋據點的并不是什么精兵,由于沒有經受過嚴格的訓練,戰術素養自然差了一大截,沒等著別人打,自己就有點暈頭轉向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官兵的大軍殺過來了,要不咱們趕緊撤出去吧。”
一名農民軍士兵連外邊的皮甲都沒穿戴好,抱著木槍往指揮所竄,“誰知道啊,看這動靜來的不少,咱們先往指揮所那邊靠攏,如果情況不對勁兒,也好從指揮所逃出去。”
存著逃命心思的人可不少,營中跟放羊一樣,都顧著自己逃竄,竟然沒人組織起想要的抵抗。負責營地的大頭領巴中言睡夢中被驚醒,聽說有人偷襲據點,提起旁邊的鬼頭刀就往外走。最近軍務繁忙,所以晚上一直和衣而睡,倒省去了許多麻煩。來到外邊,就看到到處都是逃竄的人,倒有少量兵馬主動列陣迎敵,卻轉眼間被沖散,巴中言氣的青筋爆粗,一把揪住一名逃竄的嘍啰,狠狠地抽了兩個耳刮子,“逃什么逃,這里是北岸,官兵就算偷襲,人數也不會太多,都給老子停下,轉身列陣迎敵,誰要是再敢亂跑,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巴中言山匪出身,做事狠辣果斷,沒有太多顧忌,見形勢穩定不下來,當即提著刀砍死好幾個人,這樣才漸漸把形勢控制下來。
巴中言想著盡可能的聚攏兵馬,可是他剛剛震懾麾下士兵,就被一雙陰森的眼睛給盯上了。巴中言的穿著太高調了,金色護心鏡,紅色披風,在一群面帶菜色的人群中簡直是鶴立雞群,一看就不是普通士兵,再看他殺伐決斷的樣子,趙鳴九很快就確定這個家伙就是石橋據點的負責人了。眼睛一瞇,趙鳴九指了指那個方向,陰惻惻的笑起來,“看到那個紅披風了么,宰了他,只要他見了閻王,這個據點就是我們的了。”
聽到趙鳴九的介紹,身旁十幾名士兵也露出狼一般的眼神,大吼一聲,一群人朝著巴中言沖了過去。巴中言眉頭大皺,不過他可不是軟弱之人,仗著自身勇武,竟然哈哈一笑,“想殺老子,哪是那么簡單的兄弟們們,不要怕,跟著我把這些狗腿子宰了,割掉他們的頭皮,讓他們見識下咱們的厲害。”
巴中言長相魁梧不凡,說話聲若洪鐘,倒真讓他提振了幾分士氣,有不少人開始朝這里靠攏,而巴中言自己已經和趙鳴九斗在了一起。趙鳴九硬拼了幾招,竟然被震得虎口發麻,嘴角也被打出了血,但是趙鳴九不僅沒有怕,還露出幾分嗜血的瘋狂。
趙鳴九用的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搞得巴中言很不適應,他還不想跟別人同歸于盡呢,心思不同,效果也就不同,漸漸地,趙鳴九居然壓制住了巴中言。周圍的官兵士兵也是勇猛兇悍,全都將目光對準了巴中言,就像巴中言是一塊肥肉般。不到半個時辰,巴中言終于扛不住了,因為已經有不少官兵突破了南岸防線,闖過石橋,開始對據點中的農民軍士兵下手,而己方援軍卻遲遲沒有來。
于是巴中言生出了退卻之心,但趙鳴九又豈會讓他逃走,眼看著巴中言逃到箭樓,想要從梯子另一側離開據點,趙鳴九眼露兇光,竟然一躍而起,抱住巴中言得身子往梯子下滾去。箭樓高約四丈,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殘,哪會有好。巴中言很倒霉,直接頭著地,落地悶哼一聲,就栽的七竅流血,眼睛凸著,睜的大大的。臨死前,他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碰到了瘋子,這個官兵就是一條瘋狗,這種同歸于盡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巴中言死的冤枉,趙鳴九也摔著了胳膊,不過他沒有痛苦,只是嘿嘿冷笑,臉上神情說不出的恐怖。
一夜之后石橋據點陷落,五千騎兵闖過石橋,與此同時鐵墨親自率領的兩萬多步兵開始圍攻石橋據點東北方向的鎮子。僅僅一夜時間,流寇發現形勢變得好快,尤其是綿長鎮的守兵,他們搞不明白,官兵頂多只有一萬兩千名步兵,怎么現在突然出現兩萬多步兵
短短的時間里,流寇被搞得頭都大了,面對兩萬多人的步兵強攻,僅靠七千多人,如何守得住綿長鎮方圓幾十里的地方,所以負責綿長鎮的幾名頭領商量一下,果斷的下令撤離,與后方的主力大軍進行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