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番話,伊麗莎白一顆心從頭涼到腳,跟王左掛相比,她真的太單純了,純的像清澈之水。王左掛的心機真的太深了,這是要讓王自用和張存孟等人當刀子啊。就像王左掛說的那樣,張存孟經歷一系列慘敗后,王自用一方不光兵力折損,更重要的是身心飽受打擊,信心崩潰,再不復當年之勇,不就是一只病貓么
這只病貓威脅不到晉北軍,但跟高迎祥那些流寇爭上一爭還是可以的,同樣有王自用占據慶陽,也阻斷了張獻忠入慶陽的道路,除非王自用和張大受那些人仁慈心泛濫,讓開路把張獻忠這頭惡狼請進去。就張獻忠以前所作種種,早已經失去王自用的信任了。
當然,王自用也會跟高迎祥結盟,不過結盟歸結盟,可不會將慶陽一帶讓給別人,因為慶陽已經成了王自用最后的棲息之地。
張存孟還在奔跑在逃亡的路上,經過鷹嘴坡一陣廝殺后,身受箭傷,岳磊肩頭也挨了一槍,活下來的幾個人也是人人帶傷。安塞城遙遙在望,張存孟卻一點去安塞城的想法都沒有,官兵已經到了鷹嘴坡,這個時候還回安塞城,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來到一個破敗的小村子里,張存孟顧不得形象,翻身下馬,躺在草垛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這個時候,腦袋也變得清晰了一些,岳磊坐在一旁處理著傷口,嘴上不斷嘟囔著,“真是命大,如果不是我們逃得快,恐怕就死在鷹嘴坡了。”
過了好半會兒,都沒聽到張存孟回話,岳磊甚是納悶。張存孟抹了一把臉,苦笑著搖了搖頭,“岳磊,你真的以為是咱們命大么恐怕未必啊”
“張大哥,你這是何意”岳磊眉頭深皺,一時間沒弄清楚張存孟的意思。張存孟沒有隱瞞的意思,喝了口水,抬頭看了看屋外的陽光,“我們不是命大,本來就該死在鷹嘴坡的,之所以能逃出來,是官兵故意放我們出來的。你太小瞧官兵了,他們的騎兵明顯是等在那里的,那些騎兵全都是精銳,又是以逸待勞。憑他們的實力,根本不需要硬拼,只需要慢慢拖著,就能拖死我們。可實際上呢,他們只是攢射一番,那些弓弩也沒有刻意對準我,甚至連追擊都沒有追擊。咳咳岳磊,你難道以為打了這么久的交道,官兵會不認得我”
岳磊起初不以為然,慢慢半張著嘴,有些驚呆了。很多事情都經不起仔細推敲,真的靜下心來,細細琢磨,其中果然有著許多蹊蹺。那些騎兵人人備有弓弩火槍,手持鋒利騎兵刀,盔甲制式也和別的騎兵不一樣,一看就是最精銳的存在,這些騎兵怎么可能認不出不沾泥張存孟
要知道,當時張存孟雖然身形狼狽,但那身盔甲還是穿在身上的,就算認不出,便是普通的義軍頭領,官兵也沒有輕易放過的道理。想來想去,除了官兵故意放人,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了,可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