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但留給王德勞思考的時間并不多,敵人退卻,賊兵們散開陣型,紛紛找地方喘口氣,可就在這個時候,在東邊傳來陣陣廝殺聲,防守比薄弱的東面防線被齊格所部一沖擊潰,大量的晉北軍騎兵沿著楚河,一路直插西面,許多賊兵被打得措手不及,可敵人已經沖到眼前,哪還有空余功夫去列陣。
劉國能逮住機會,率領其他騎兵也重新撲上來,這下賊兵三面被動,后方就是楚河,這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剛剛偷襲了官兵,現在就輪到官兵偷襲自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晉北軍騎兵的進攻比上次猛烈了許多,奧爾格親自督戰,鐵浮屠重新集結,開始沖擊賊兵的陣型,只要哪里的賊兵有集結成陣的趨勢,立刻遭到鐵浮屠沖擊,所以打到現在,賊兵依舊沒有形成完整的陣型,非常松散,各自為戰。
有鐵浮屠和連環馬,賊兵又各自為戰,慢慢的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沿著楚河,一路碾壓過去,不知道多少賊兵被鐵浮屠給撞翻在地,一個個賊兵摔倒在地,形勢已經不可逆轉,王德勞吐口濁氣,領著人拼命往外突,他要逃回商州城,這個時候只有去商州城才有一線希望。
王德勞心里確信商州現在已經在義軍手中了,商州的兵馬都跑出來馳援楚河了,一座空城如果還拿不下來,那高迎祥以及李自成那些人就太廢物了。商州必在義軍手中,可問題是怎么跑回商州城。
人在絕境之下,為了活命,能夠爆發出無法估量的力量,此時的賊兵就是如此。上千賊兵隨在王德勞身后,像一條長龍一點點往外突。看到賊兵這種拼命的架勢,奧爾格緊緊地皺了下眉頭,他可不想讓麾下兒郎當墊背的。
既然賊兵要逃,那就讓他們逃,“放開一道缺口,輕騎準備火槍長弓,一路追著射,盡可能的殲滅對方的有生力量。”
麾下將士毫不遲疑的執行奧爾格的軍令,在奧爾格有意無意幫忙下,賊兵總算沖出一條路來。一旦看到生機,賊兵也就沒有拼命的心思了,所有人就一門心思的逃,根本沒有章法,陣型全亂,晉北軍騎兵適時地追了上來,他們使用弓箭和火槍,照著落后的賊兵一頓招呼。
看著身邊的人不斷倒下,許多賊兵都快虛脫了,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要是能生出兩條翅膀來,他們愿意天天供奉無生老母。官兵為什么這么快,怎么跑好像都跑不出他們的手掌心。王德勞一路逃命,根本無暇他顧,前方一陣亮光,還以為是自己的殘兵,放眼一看,王德勞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竟然是一隊鐵浮屠,雖然人數在百人左右,可這一百名鐵浮屠出現在這里,足夠要人老命了。
砰地一聲,一名賊兵收不住腳,直接撞向鐵浮屠,結果可想而知,那名賊兵被重騎搶戳翻在地,戰馬也成了無主之馬,那可憐的賊兵剛想爬起來,一把騎兵槍狠狠地刺下來,槍頭透過胸口,硬生生戳進泥土里,將這名賊兵死死地釘在草地上,鮮血流淌,血腥味兒飄入鼻中。
嘔,一名賊兵看到同伴的慘狀,捂著腹部,直接吐了出來,一時間周圍充斥著難聞的刺鼻味兒。王德勞還能說什么,往后退,死的不能再死,往前,還有一線生機,舉起鋼刀,一馬當先,他就像一名決死的斗士,“沖上去,他們人數太少,根本擋不住我們,誰不想活命,就自己留下來。”
賊兵嗷嗷直叫,誰都知道留下來的后果,剛剛偷襲了官兵,殺了他們那么多士兵,這會兒對方忙著報仇,哪會要什么俘虜,所以就算投降,人家都不會接受,唯有拼命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