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瑜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雖然自己沒洪承疇那么倒霉,但還是有不少糞湯落在身上,總算明白為什么外邊的兄弟要破口大罵了,全都是糞湯鬧的。忍著惡心,陳奇瑜捏著鼻子走出指揮所,本來想呼吸下新鮮空氣的,結果外邊的氣味比指揮所的氣味還刺鼻,城頭上黑一片白一片的,就像是一座巨型的大糞坑。許多士兵已經被刺鼻的味道刺激的眼淚直流,一些人實在扛不住這種打擊,探出頭沖著城下大罵,“狗娘養的膽小鬼,有本事攻城啊,爺爺脫光了等著你們。”
一邊罵,這名壯漢還真脫起了外套,大拳頭砸著胸膛,擂的咚咚響,陳奇瑜額頭掛上三道黑線,要是一直被這么折騰下去,戰士們還不得被折騰瘋了此時洪承疇也把胃吐空了,臉色焦黃的從指揮所爬出來,一出屋,就趴在地上惡狠狠地說道,“陳督師,我們必須反擊,把備好的車弩拉上來,毀了那些投石機,這會兒流寇戒備心最差,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那些車弩可是用來對付撞城木用的,現在用來對付投石機,實在有些浪費。可除了這個辦法,陳奇瑜短時間內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反制方法,只好苦著臉讓人去拉車弩。車弩一直在城下備著,五個人就能將一架車弩挪過來,眾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十幾架車弩組裝完畢,洪承疇拔出佩刀,寒著臉吼道,“瞄準城下投石機,毀了這些作惡多端的東西。”
投石機拋射重物厲害,但射程卻一直比不上車弩,更何況車弩居高臨下,射程更遠,完全可以覆蓋投石機。一支弩箭猛地彈射出去,只看到陽光下一道寒芒刺破長空,弩箭上邊綁著火藥,引信滋滋燃燒,準確命中一架投石機,箭頭刺進投石機中,轟的一聲,這兩作惡多端的投石機被炸得散了架。
周圍忙活的流寇被這一幕震得七葷八素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又是一支弩箭射過來,這一次沒有命中投石機,卻將一名流寇士兵釘在地上。弩箭速度迅猛,威力巨大,直接刺穿這名流寇士兵的脖子,弩箭穿透脖子,趨勢不減,沒入地面寸許。周圍的流寇士兵都嚇呆了,這弩箭也太霸道了,如此遠的距離,還能刺穿人,進而釘在地面上,如果三個人前后站成一排,還不得成為串糖葫蘆
弩箭一枝枝飛過來,爆炸聲不斷響起,一架架投石機被毀,此時保命要緊,流寇士兵誰也顧不上那些笨重的投石機了,一個個抱頭鼠竄,一刻鐘的時間,城外的投石機毀了一半。就在流寇提心吊膽的時候,弩箭終于停止,這種巨型弩箭打造不易,陳奇瑜等人也要省著用,看到投石機毀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浪費弩箭了。弩箭是停止了,可是看著那么多投石機殘骸,高迎祥的心在滴血,可惡的官兵,“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付出代價”
高迎祥不甘的聲音聽的人心頭顫抖,這些投石機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造出來的,其中多數借鑒了張北方面的工藝,實在不容易,沒想到頃刻間被西安駐軍毀了一半。還想用這些投石機打下基輔城呢,沒想到在西安就毀了這么多。王巖看高迎祥神情有點不大對勁兒,趕緊讓人把剩下的投石機拉到后邊去,萬一對方再來上一輪弩箭,剩下的投石機又能保住多少等著高迎祥心情平復下來,王巖趕緊勸道,“闖王,還請息怒,至少有一點,我們看到了西安城內還有車弩,這種防守利器,不得不防。”
“一會兒攻城的時候,讓兄弟們散開陣型,千萬別太過集中,就算的官兵有車弩又如何,這種弩箭打造不易,他們不會存太多”高迎祥冷冷的看了一眼西安城,他對這座城池可以說是勢在必得,就算是車弩,也擋不住義軍勇士前記得呢腳步。午時埋鍋造飯,炊煙剛剛散去,戰火硝煙便開始在四周彌漫,先期三千多流寇士兵開始撲向西安城。這一次他們和往常攻城不一樣,前后拉開距離,左右錯位,陣型非常分散,人人手持圓形木盾,城頭的箭雨對他們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在他們腰間除了瞥到,還有一把詭異的斧頭,斧頭分成兩邊,一邊是常用的斧頭,另一邊類似鐵鉤,這種斧子又稱為破冰斧,乃是獵戶攀爬冰巖所用,為了這次攻城,流寇可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箭雨阻擋不住流寇進攻的步伐,他們架起云梯,開始嗷嗷叫著往上攀爬,一邊攀爬,一邊用手上的破冰斧去砸城墻上的冰,銳利的鐵鉤砸下去,咔嚓一聲,冰層開始碎裂,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用手里的破冰發砸下去,裹在城墻外圍的冰層一點點剝落。冰墻畢竟是人工制造,并不像天然冰墻那么堅硬深厚。
流寇士兵左手舉著圓盾,一點點往上爬,城頭負責指揮的把總們看到流寇如此悍勇,當即下令道,“滾木抬上來,將這些流寇砸下去,不能讓他們接觸城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