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蒙克長了一張烏鴉嘴吧,話音剛落,前方斥候就匆匆來報,“馬將軍,東北方向出現大量騎兵,看樣子應該是林丹汗的人。”
黑云龍正喝著水,聽探子回報,一口吐了出來,一雙眼睛還盯著蒙克瞄了瞄。蒙克也算是典型的晉北大漢了,麥色肌膚,大盤臉,還有半圈胡渣子,就這么一個魁梧壯漢,被黑云龍盯得滿身不自在,蒙克心想,這也不能算烏鴉嘴吧。
將水袋掛在腰間,黑云龍拔出佩刀,輕喝道,“諸將聽令,布陣”
“喏”周展接了號令,持槍奔走在前,“盾牌手列陣長槍組刺陣火槍手準備”
隨著一聲聲命令傳下,本還在休息的士卒迅速行動起來,盾牌手列在前方,每一面盾牌都有兩人支撐,一人半跪在黃沙之中,另一人以腿作為支撐,扛著盾牌,長槍從縫隙里探出,就像拒馬上的倒刺。這種長槍并非往常交戰用的,而是特制的白楊木槍,槍柄長度達到了兩丈六尺,乃是專門為阻騎兵準備的。
北方,有一片潮水涌來,這些人手持彎刀,身著左衽長袍,頭上一條黃色絲帶迎風飛舞。這就是蒙克口中的黃頭騎兵,他們以部落做名,曾與八旗騎兵大戰無數,不落下風。無數黃頭騎兵眼中帶著嗜血的冷笑,這些渺小的漢人,竟敢組陣迎敵,這是欺草原勇士的戰馬不快呼
周展站于陣后,絲毫不為所動,雖然年紀不大,可經歷的戰事并不少。
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揚起半尺黃沙,一幕幕煙塵。終于來了,周展握緊銀槍,上前一步,大喝道,“出槍,刺刺”
黃頭騎兵的戰馬砰的裝在前方盾牌陣上,可并未像他們想象的那樣順利重開大陣,那些盾牌只是晃了晃就穩定了下來。緊接著,一杠桿長的過分的白楊木墻頭從縫隙里刺出,離得太近了,想躲都沒法躲,長槍刺在馬腹之上,戰馬哀鳴,將馬上騎士掀落在地,隨后那些倒霉的騎士要么被從后趕來的戰馬撞飛,要么被盾牌后的長槍收走性命。
騎兵最大的優勢就是沖擊力,如果騎兵沒了沖擊力,還何談切割陣型,就憑你騎在馬上,站得高越來越多的黃頭騎兵涌到盾牌前,速度一降再降,慢慢的,騎兵堵在一塊,整個沖擊陣型亂成了一鍋粥。此時的黃頭騎兵只不過是一群騎著馬的勇士而已,他們奔跑不起來,只能對著下邊的晉北軍士卒發泄,有些不要命的瘋子直接從馬上跳到盾牌之后,結果可想而知,剛跳進去就被刀手砍翻在地。
覺得差不多了,黑云龍傳令旗手打了個旗語,看到信號,有人高聲道,“前兩隊向前,后兩隊分”
命令下達,只見前排盾牌兵猛地起身,兩個人撐著一面盾牌狠狠砸向前方戰馬,這一撞,本來就沖不起來的黃頭騎兵氣勢再次受挫,與此同時,具有后方的兩排盾牌手左右一分,來到前排盾牌陣兩側后,首尾相連,建起了兩條縱向盾牌墻,此時的整個盾牌陣,就像一個凹字,將所有黃頭騎兵至于凹坑中,這些騎兵想要離開,就只能往回撤,問題是前邊的人知道前路受阻,后邊的騎兵可不知道,依舊一股腦的往前沖,這下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沖擊陣型直接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