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恨不得一刀砍了上官義,可眼下晉北軍在前,先斬己方大將,實在不好,不過張獻忠心胸實在不怎么樣,他心想,既然上官義這么想死,就送他一程吧。其實張獻忠一直都不喜上官義,這上官義為人剛愎自負,驕狂無度,實在讓人惱火的很,雖是老兄弟了,可如今他張獻忠身份不同往日,卻還不知尊重一些,當真氣人,“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張某就將那四千伏牛山舊部調給你,可夠了”
上官義根本沒聽出張獻忠話里的意思,張獻忠這是要上官義領著自己心腹一起共赴黃泉呢,偏偏上官義以為這是張獻忠的信任呢,拱著手嚷聲道,“謝大頭領”
上官義自領幾千伏牛山舊部奔赴伊川,不過剛剛離開大軍不就,就在伊川以西碰上了等待多時的陳耀峰。騎兵肆虐之下,上官義果然領著自己的伏牛山舊部共赴黃泉了,剿滅上官義后,陳耀峰不作停留,僅用了兩個時辰就咬住了張獻忠大軍。陳耀峰也不急著攻,就咬住賊兵后部兵馬一點點蠶食。慢慢的整個賊兵大軍亂了起來,因為后邊的人誰也不想成為晉北軍騎兵的刀下鬼,急著往前竄,后邊的人往前奔,陣型一亂,這行軍速度立馬就降了下來。
張獻忠急的破口罵娘,一身土黃色錦袍撩起來,揮刀砍翻幾個亂竄的士卒,“都給老子安靜下來,不要亂,不要亂”
好不容易將大軍安穩下來,可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聽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傳來,西邊又出現了一股黑色洪流。張獻忠那張臉變得慘白如紙,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晃了晃腦袋,這怎么可能晉北軍只有三千多騎兵在劉國能麾下,為何洛陽附近又多了一股晉北軍騎兵張獻忠不知道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這支近四千人的騎兵乃是從張北隨軍趕來的新軍,而統兵之人則是馬方。
“鐵鎖兩個千人隊正面封鎖,其余人左右襲擾”馬方持槍怒喝,四千兵馬迅速展開隊形,陽光下,鐵鎖泛著淡淡的光芒,看到晉北軍列陣連環馬,張獻忠心中一緊,大叫一聲,“撤,快撤往伊水河,不要糾纏”
張獻忠真正的軍事才能并沒有多少,但他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拼了命往伊陽跑,能跑過騎兵么只能先往南撤到伊水河南邊,先躲過騎兵鐵蹄再說。
鐵鎖連環馬不是重騎兵,可當連環馬沖鋒起來,那就是一股鋼鐵洪流。透過車簾,露出一張姣美的臉,血肉橫飛的戰場上,有一張絕美的女人,這是什么樣的點綴呢
楊婼然微微張著小嘴,眼中滿是恐懼之色,她從未上過戰場,甚至連殺雞都沒有看過,可今日,看到了什么那是一股黑甲騎兵,他們鐵鎖相連,碾壓過后,無數生命倒在了地上,有的人頭沒了,有的人被攔腰截斷,大地之上飄散著濃濃的血腥味兒,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鮮血、腸子、五臟六腑。這就是晉北軍騎兵么,果然是一群惡魔,怪不得那殺人不眨眼的賊寇張獻忠也那么的怕。
張獻忠大軍之中只有一輛華貴的馬車,這是他為楊婼然準備的,可是現在,這輛馬車就成了晉北軍士兵眼中的獵物,他們可不知道馬車里待著的是楊婼然,以為是張獻忠的座駕呢,當即縱兵追趕馬車,離著十幾丈時,馬方張弓搭箭,一箭射死了車轅上的馬夫,那馬兒也受了驚,瘋了般狂奔起來,一下子倒把馬方甩在了身后。
楊婼然坐在馬車里,顛的換頭昏腦的,她連馬都騎不好,哪里懂得如何駕馭馬車,就這樣被瘋狂的馬兒帶到了別處。張獻忠紅了眼,有心留住馬車,保護好楊婼然,卻被十幾個晉北軍輕騎圍住,根本脫不開身。
陳耀峰等人領兵大戰流寇,曹文詔也沒有閑著,他領著親兵慢慢游弋在外圍。如今曹文詔已經很少親自上場廝殺了,貴為總兵,沒必要事事當先,而且就算他想,其余人也不肯的。一輛馬車出現在視野里,看那馬車異常華貴,周圍還跟著不少淮西騎兵,想來馬車里是什么重要人物吧。曹文詔微微一笑,抬手道,“活捉馬車上的人。”
“喏”于萊拔出騎兵刀,對所部百余名騎兵喝道,“兄弟們,隨某上”
楊婼然的馬車早已不受控制,那些流寇騎兵也是無奈之下才跟過來,哪會想到這稀里糊涂的就跑到別人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