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箭沖天,附近的哨兵同樣發射響箭,警報信號很快就傳到了大營,晉北軍訓練有素,不等外圍的仆從軍做出反應,已經列好隊朝著信號源奔去。尚可喜一直和衣而睡,一聽到有響動,立刻沖出了大帳,聽說遇到了敵襲,還以為是日耳曼人來偷襲,所以神情凝重。尚可喜帶著人朝出事的地方走去,很快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分開人群,火光照耀下,只看到伊麗莎白蹲在地上不斷狂吐,吐得眼淚都出來了。尚可喜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到眾人臉色慘白,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終于看到了,兩個哨兵靜靜地躺在地上,他們胸膛被撕開,鮮血流了一地,只是胸腔內空空如也,地上還有半截腸子,似乎被什么東西咬過。這些年,尚可喜殺人無數,鬼頭刀取人頭顱的事情也沒少做,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依舊是胃里一陣翻騰,喉頭發酸。空氣里彌漫著腥臭酸氣,想來許多人都吐了。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尚可喜是一員沙場猛將,戰場對壘,捉對廝殺,哪怕面對千軍萬馬,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眼前的一幕簡直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圍。鐵墨等人很快就聞訊趕來,鐵墨站在尚可喜旁邊,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本以為的皮青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了類似的事情,看看周遭將士們慘白的臉色,便知道這件事的影響有多惡劣。
“沙雕,這件事情交給你了,本督師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也不管對方是什么東西,給你兩天時間,把這群鬼東西揪出來”鐵墨真的怒了,怪不得日耳曼人會如此果斷的撤離庫列伊卡,看來這叢林之中有著許多麻煩呢,不把這些麻煩解決掉,想要繼續西征托木斯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沙雕點點頭,不等鐵墨吩咐,也不顧尸體有多恐怖惡心,仔細檢查起尸體來。看著尸體上的傷口,沙雕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對方并不是什么怪物,就是一群未開化的野蠻人,“督師,兩天之內屬下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不過督師還要將周將軍調給屬下。”
“可以,人手隨你調用,本督師只要結果”鐵墨回答得很干脆,這件事必須盡快解決掉,否則對士氣的影響太大了。
好不容易回到帥帳,只見鐵墨臉色發白,胃里一陣惡心,再也沒能忍住,趴在木盆邊上吐了起來。
按說鐵墨經歷了這么多事,早應該喜怒不形于色了,可這一次真的被刺激到了。林中發生的事情,看到的人很多,想要封鎖消息也不可能,很快這件事就傳遍了大營,整個軍營彌漫著一股陰森氣息,如果這件事不能妥善處理,接下來的行軍會變得更為沉重。
沙雕身上的壓力不小,他明白這次遠征的意義,剛剛渡過葉尼塞河,就碰上這種怪事,若是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也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了。前路漫漫,艱難險阻恐怕估計還有很多,對這片土地還是缺乏足夠的了解。不過沙雕也不是全無信心,至少這一次對方留下的線索很多,等天亮后,完全可以順著這些線索搜尋到他們。發生了這種事,所有人都沒了睡意,就這樣熬到了天亮。
周定山十分不解的坐在沙雕身旁,臉色有些疑惑,沙雕點名道姓讓他過來,來了又不說具體做什么,等到沙雕準備集結人手往林中深處走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聲,“沙將軍,為何要周某跟著,可是有什么原因”
“沒有什么具體原因,只覺得周將軍更容易下得了手”沙雕的解釋,聽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沙雕不再繼續說下去,周定山也懶得再繼續多問。沙雕走在隊伍最前方,手里攥著一把灰色藥面,這些藥面是沙雕自己配置的,撒上之后,血跡以及印痕會變得更清晰。巳時出發,在茂密的叢林中穿行一個時辰,還是沒有收獲。濃霧彌漫,濕氣不斷拍打著身上,很多人身上已經結了冰渣子,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時辰,走在前邊的沙雕突然停了下來,抬起手示意道,“各自休息,不要弄出太大響聲,我們離他們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