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政使司左參議夏崇文與臣交好,可供皇上差遣。”王岳躬身道。
在大明朝司禮監、御馬監的大太監都是常年手握重權,并不必朝廷大臣地位要低,他們都是自稱為“臣”,只有那些沒有任何地位的小太監才稱奴才,所以不要被電視劇里面的情節給騙了。
“王岳你竟敢勾結外臣?這是死罪!”沒等朱厚照發話,劉瑾就先斥責了起來。
朱厚照白了劉瑾一眼,阻止他不要多事。朱厚照并不想去追究王岳和外臣做朋友,畢竟他是司禮監掌印,作為內相和宮外的關系千絲萬縷,收買幾個文官當心腹不奇怪。
“父皇駕崩后,各地藩王不是都上了哀悼的折子么?你讓這個夏崇文今晚上就把這些藩王上奏的折子都找出來,做好統計,明天在朝會上朕會眨眼給你暗示,到時候你就讓夏崇文把這些藩王的奏折都遞上來!”朱厚照不急不緩的吩咐道。
王岳皺了皺眉頭,他想不破朱厚照要這些藩王的奏折有什么用,只是帝心難測,皇帝不肯說,他當然不敢問。
“你現在就去吧!這件事非常重要,你告訴夏崇文,這件事做得好,下月你以朕的名義下旨讓吏部外放他去江南當一任知府。在通政使司這樣收發文件的清水衙門里為官想必苦的很,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這可比呆在京城要舒服多了。”朱厚照毫不在意的揶揄道。
通政使司左參議是五品官,而知府是四品官,雖然京官比地方官要清貴,但在江南的知府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實缺,稍微和地方上的富商巨賈勾結做點生意,十萬雪花銀都說少了,隨隨便便撈個幾十萬兩不在話下。
雖然貪官可恨,但是在這大明朝又有誰不貪呢?就連皇帝都在想盡辦法搜刮銀子,更何況那些官員了。
王岳得了旨意,跪在地上叩拜了一次,這才起身踱著小碎步飛快的順著甬道離開了。
看著王岳消失的背影,劉瑾轉過頭來追問道:“皇爺底有什么計劃?您在朝會上看那些王爺的奏折有什么用?”
“這是天機!泄露是要遭雷劈的。”朱厚照看著天上的月亮,神神秘秘道。
朱厚照沒學過帝王學,對于怎么當皇帝還不熟悉,但是他看過很多的書和電影啊!
他前世最喜歡的電影就是《教父》,隔幾年就要看一遍重溫里面的劇情,里面有一句話他印象深刻,那就是老教父教訓大兒子時候說的話:‘永遠不要讓對方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一個領導者的意圖都被對方猜透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后來大兒子桑尼就因為多了一句嘴,被敵人看破了心思,直接導致后來的老教父中伏,桑尼自己也被機槍打成了馬蜂窩。
臣不密使其身,君不密失其國!
所以即便劉瑾和王岳是自己的親信,朱厚照也不會輕易透漏自己的計劃,最多也就讓他們知道參與執行的部分,而全局始終由自己掌控。
一想到明日的朝會的激烈程度,朱厚照沒有絲毫的睡意,只是背著手繞著乾清宮前面的廣場散步,一圈一圈的走不知疲倦。
劉瑾和谷大用始終在五六步之外緊緊跟隨著,但也不敢太近,怕影響到朱厚照想問題。自太子爺登基以來,突然就有了一邊散步一邊思考問題的習慣,期初兩人對這樣不停的轉圈很難受,但是一個月下來也就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