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今年才28歲,他的弟弟張延齡更小,都只是個玩世不恭的年輕小子而已。
他們的姐姐雖然是母儀天下年的太后,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個老太婆,實際上張太后才35歲,只是一個剛死了老公的少婦。
放在后世,這樣的年紀還沒結婚沒生孩子的女孩子比比皆是。
這一天張鶴齡沒有去參加朝會,按理說以他皇帝的舅舅,壽寧候的身份,應該在早朝上站在勛貴的行列里露臉,不說承擔什么重任去對抗內閣,至少也得捧個人場,對皇帝表示支持。
但是在文臣強勢的朝堂上,他這個靠著皇后姐姐上位的壽寧候,顯然是沒什么分量的。
更別提張氏兩兄弟本來就沒什么政治頭腦,但凡有點腦子就知道韜光養晦,或者借著姐夫的力量去參與朝政,多多少少做一些工作,而不是到處干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這個時候已經快要中午了,張鶴齡才打著哈欠起床,昨晚上他玩到深夜才回府,那個時候他的侄子朱厚照正在和蕭敬討論軍國大事,而他這個舅舅卻在和一幫子酒肉朋友趴在妓女的胸脯上醉生夢死。
在原來的歷史上,張氏兄弟在政治上就沒有給皇帝任何的幫助,正德始終都是一個人在正面對抗文官集團,所以皇帝對張氏兄弟沒有親情可言,甚至兩好感都沒有,如果不是有張太后在,正德早就弄死這兩兄弟了。
張氏兄弟稍微有點腦子,積極參與到政治中,替皇帝分憂。那么無論弘治皇帝還是正德皇帝,都不至于去依靠太監來穩固權利,畢竟用皇親來出任朝廷要職,比用外人更放心。
張鶴齡穿著白色的睡衣,打著哈欠走在壽寧侯府的回廊里,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水,咕嚕咕嚕口,然后吐在盆中,來到后花園的涼亭里,躺在太師椅上發呆。
昨晚上喝了一肚子的酒,宿醉之后,現在起來了也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難受的很。
就在這時,張鶴齡聽到前廳里傳來吵鬧聲,甚至聽到了瓷器摔碎的清脆聲,不由得皺起眉頭,向站在旁邊的小廝點了點腦袋,低沉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張鶴齡就看到三個穿著銀白蟒袍的太監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來,后面同時還跟著十幾個帶著尖帽,穿著黑色短袖單衣的東廠番子。
在大明朝但凡是有點品級的太監,都會給自己置辦一套蟒蛇服,根據蟒蛇的姿態,或盤,或飛騰,或游姿來顯示級別,越是正式的場合都要穿這種蟒蛇府,彰顯自己的地位。
一般犯了事的官員看到東廠的人這么大搖大擺的進自己家,第一件事就是倉皇跑進臥室里,趕緊找到預先藏好的毒藥塞進嘴巴里。
因為這才是最舒服的死法,一旦落入東廠之手,想死想活都由不得自己了。
當然張鶴齡不在這個行列,他的姐姐是太后,侄子是皇帝,而東廠的太監又是皇帝的家奴,所以他壓根就不怕東廠。
“你們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還處在微醺狀態的張鶴齡搖搖晃晃站起身,指著為首太監的鼻子怒斥道。
這太監冷笑一聲,直接攥住張鶴齡的食指往后一掰,只聽到“咔擦”一聲脆響,滿院子的人都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