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皆是一愣,繼而大聲喧嘩起來,說起來,沒有人和李明勛打過交道,本能的感覺這個人或許有些囂張跋扈,但是卻不曾想會囂張到這種地步,剛一見面就摔盆砸碗的,如何這般猖獗
當即就有人站了起來,一將軍高聲喝道“李明勛,如何這般猖獗,莫要以為天朝上國,無有制你之人”
李明勛卻是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大人請了,在下遠道而來,有些擔心這是要人性命的鴻門宴呀。”
曾櫻原本對李明勛報以期望,此時臉色大變,喝道“李明勛,你放肆天子不忤你出身蠻夷之地,嘉你歸化之心,許爾等入中國之地,你們不思報效,卻做出如此放肆之舉,實在是該死,若非看在你一心抗虜,且在塞外殺敵,有功于朝廷,本官定要當場格殺于你,以解今日之辱。”
曾櫻給了李明勛臺階下,李明勛卻似不明白,用力的拍了拍手,聲音極為清脆,眾人正是不解,只聽腳下艙室一陣喧嘩,一角的地門打開,七八個錦衣衛沖殺出來,個個手持弓弩,而門窗也是打開,外面鏗鏘不斷,便是有大隊人馬靠近。
李明勛哈哈一笑,對曾櫻說道“巡撫大人,我沒有猜錯吧,這就是鴻門宴”
曾櫻老臉一紅,驚詫萬分的看向了身邊臉色陰晴不定的王承恩,問道“王監軍,這是你的安排”
眾人齊刷刷的看向王承恩,大家都知道,此次夜宴是王承恩一手安排的,這艘船也是王承恩前來登州時的宣旨船。
王承恩不曾想自己的安排被人識破,他原本只是想震懾李明勛,壓制其囂張氣焰,讓李明勛把艦隊和陸軍歸于朝廷指揮,最好就地招撫于他,待東虜之事完結,便帶李明勛前往京城請罪,卻不曾想直接變成了鴻門宴,這倒是有些不好解釋了。
“是我又怎樣”王承恩直接起身,正色說道“這蠻夷甚是囂張,見朝廷有求于他,便屢屢提苛刻要求,不受王師招撫,不認大明官職,此乃辱君辱國之舉,君辱臣死,爾等為天子牧民之官,心憂百姓,無法為君父解憂,我卻只是天子私奴,主子受辱,我安能坐視之”
駱養性大喝道“把這廝拿下”
幾個錦衣衛上前,解下了李明勛三人的武器,刀架在了脖子上,烏穆和高鋒都是沒有反抗,只有李明勛縮了縮脖子,對身邊持刀的錦衣衛小旗官叫道“涼嘶,真涼啊。”
那小旗官微微一愣,不知李明勛說什么,李明勛扭了扭脖子,說道“你這鋼刀冰涼冰涼的,快快拿開,王大人也就是讓你比劃比劃,你放在肩膀上也就是了,干嘛真的塞進脖子里,嘶,寒冬臘月的,真涼啊。”
李明勛這一插科打諢,不少人都是笑了。
曾櫻看了李明勛一眼,他不太理解李明勛成了板上魚肉,為何還如此放松,一想到李明勛早已意識到這是鴻門宴,他不由的心中一緊,只是卻也看不出什么來,連忙對王承恩說道“王大人,你糊涂啊,天子忍辱負重,就是為了請東番義旅抗擊東虜,你如此做派,如何收場白白費了天子一番苦心啊”
駱養性卻是說道“巡撫大人,李賊為東番之首,而這高鋒卻是東番陸師將軍,這二人在手,由不得東番了。”
王承恩卻低聲說道“曾大人,我本想震懾一二,也不曾想落得這般田地啊。”
曾櫻嘆息一聲,對駱養性說“駱大人,讓這三位先坐下吧,有什么話好好說。”
李明勛大喇喇的坐在了椅子上,撿起筷子,夾菜便吃,曾櫻問“李大人,你怎么知道這是鴻門宴”
李明勛笑了笑“我猜的,鴻門宴嘛,要么擊掌為號,要么擲杯發訊,所以便試了試,沒想到,還真是鴻門宴。”
曾櫻心中贊了一聲李明勛的機警,說道“其實王大人只是不忍天下受辱,并非要在這宴席上坑殺爾等,只是。”
李明勛放下筷子,笑了笑“王大人對天子的忠心,在下是聽說過的,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要求王大人做我社團的觀察使了。這鴻門宴也怪不得王大人,無妨無妨,只要王大人肯讓這些錦衣衛退下,在下只當是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