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勛擺擺手“雖說火器精于我,但我華人巧思遠勝泰西諸種,方才那箱子是社團的軍械所按照大明一些書中記載,研發的水雷,與我身上拆下的那物件一樣,也都是從大明學來的。”
黃蜚忽然撫掌大笑,說道“我想起來了,武備志中有載,有一火器名為水底龍王為定時之物,熟鐵打造,內有火藥六斤,以香為引信,定時擊發。”
駱養性臉色變了,怒道“上船前,你說那是給巡撫大人的禮物,安息香,難道就是引信的緣故”
李明勛笑了笑“雕蟲小技,雕蟲小技罷了,哈哈哈。”
“諸位,在下疏忽,差點害了眾人性命,這里自罰一杯”回到官廳,李明勛端起一杯酒,笑著說道。
眾人相互看看,也是端起酒杯,李明勛見王承恩坐而不語,笑呵呵的走到他面前,親手斟滿酒杯放在王承恩面前,說道“王老公,今日是晚輩唐突了,請勿怪。”
王承恩知道這件事本是自己的錯,李明勛如此,他又如何繼續僵持,索性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如此,眾人紓解了心腸。
不多時,有一小艇靠近座船,幾個仆人搬著兩個鐵箱子走了進來,李明勛站起來,說道“各位大人勿要驚擾,這可不是什么水底龍王,而是在下為諸位準備的禮物,真真切切的禮物。”
一邊說著,李明勛打開了箱子,拿出一個個的錦盒,打開之后,里面都是參茸、皮貨一類的奢侈物品,無論品相還是價值,都是不凡,眾人笑呵呵的收下,而李明勛踢了踢另外一個箱子,說道“這是在下送給大明朝廷和大明天子的禮物,只是打開之后,這飯是吃不得了。”
說著已然是打開了,露出了兩個人頭,李明勛提起其中一個,說道“這是東虜安平郡王的腦袋,四年前,與賊酋多爾袞一道來過山東,劫掠濟南府,如今首級在此,算是為山東百姓報仇了”
此言一出,諸武將齊聲叫好,黃蜚親手取出印信、大纛,說道“果然是建州老奴之長孫,杜度的腦袋,哈哈,賊奴也有今日,真是快哉,快哉”
曾櫻卻道“李大人在塞外手刃東虜一郡王,此番援助我大明,與王師協同作戰,定能斬殺此次入寇東虜主帥。”
“是啊,杜度這個郡王都能被李大人陣斬,此次入寇主帥阿巴泰不過是一貝勒,定可擒殺”當即就有人附和。
高鋒提起另外一個腦袋,說道“諸位大人,阿巴泰的腦袋能不能斬下,我不知道,但這個腦袋屬于阿巴泰的長子,呵呵,這狗賊奴殺虐我諸多百姓,相信他收到這個腦袋,肯定會很高興的”
“好,我派人把這腦袋送去東虜帳中,好好打壓一下東虜囂張氣焰”一個年輕將軍已然是大笑起來。
巡撫曾櫻拍拍桌子“爾等勿要如此狂妄,軍國大事,還需明天詳議,如何這般沖動”
李明勛自然明白曾櫻的顧慮,阿巴泰手里有六七萬兵馬,只不過是因為登州守軍眾多,與其啃硬骨頭還不如多劫掠幾個州縣,所以才沒有發兵登州,如果把博和托的腦袋送去,阿巴泰不要命的攻擊登州,勝敗著實難說。
眾人聽了曾櫻的話,稍稍安靜下來,有了這般功勛在,官廳之中熱烈許多,李明勛知道,大明的官將被東虜欺負的久了,一星半點的勝利就能讓他們慶祝,更何況寧古塔的大勝了。
到了后半夜,李明勛道別眾人,王承恩卻道“天子委我為登萊監軍,實乃遣我去李大人軍中為觀察使,今日我便去李大人軍中。”
王承恩登上小船,到了廟島,進了帳篷,見李明勛忙活著為自己沏茶,他問道“李大人,你僅憑駱養性不讓你帶衛隊去,就斷定那是鴻門宴嗎”
“當然不是。”李明勛看王承恩滿臉認真,放下茶杯,說道“無論是換衣服,還是帶各種火器上船,都是做給人看的,不光做給你們看,也是做給我底下人看的。”
李明勛嘆息一聲,說道“王老公,無論朝廷如何待我,哪怕是以禮相待,我也會想盡辦法把這場宴會弄成鴻門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