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呵呵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明勛,笑問“這心怎生與以往大不相同,是懷意境,還是心有郎君了”
李明勛卻好似沒有聽見,自顧自的吃著酒菜,顧盼之間,發現眾人已經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上,李明勛問“何事”
錢謙益低低喝道“真是牛嚼牡丹,對牛彈琴”
史可法卻是笑道“李先生,美人恩重,不可辜負。”
李明勛哪里不知道這些老家伙在拿這個女人在弄自己,無論李率泰那個下馬威還是李香君這個美人計,總歸是有所求,在搞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前,李明勛可不好表態,不過李香君就在一旁眉眼含的望著自己,李明勛倒是沒有拒絕的勇氣,他只能岔開話題,問道“我們的正事談完了嗎”
聽聞此言,李香君雙眸通紅,已經是坐立難安,李明勛的卻是當真沒有看到,說道“兒女長的事,我們私下再說,現在還是說正事吧。”
史可法與錢謙益相互看看,都是沒了法子,史可法更是心中道“這廝當真是無懈可擊。”
見錢謙益和史可法沒了法子,其他人似乎要出言再勸說,林士章微微一笑,說道“這個黃衫客還是由老夫來做吧,若安排妥當了,自當告知諸位。”
這話說的倒是滴水不漏,聽到各人耳朵里有各人的見解,李明勛見李香君退下,林士章又如此說,便是以為這件事圓了過去,而錢謙益和史可法便是另外一種看法了,林士章所言黃衫客之語,分明是為李明勛cao辦李香君贖、梳攏之事,那就是替李明勛答應了,形成了既定事實,但是李明勛哪里懂得什么黃衫客,尤自不知。
“酒吃過了,曲子聽過了,不知道各位前輩有何賜教”李明勛生怕這些老家伙再有什么手段,索直接進入正題,他話鋒一轉,說道“若還是招撫一類的老生常談,便是不要再說了,我與王承恩王老先生已經是說明白了。”
這倒是在場眾人都是沒有想到的,他們都是知道王承恩的名字,這是老太監還是從潛邸就跟著天子的忠仆,是天子之近臣,既然是與說了,那便是說,天子已經試探過李明勛了,史可法連忙問道“怎生說的。”
李明勛微微一笑道“想要讓我受撫,其實很簡單,只需天子遷都南京便可。”
史可法不由的嘆息一聲,他為漕運總督,對大明如今的處境了解的極為深刻,雖然他沒有大明很快滅亡的覺悟,但是也已經知道,北方的局勢已經不可為了,遷都其實是最好的法子,但史可法也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史可法不由的對李明勛更加看重幾分,在他看來,李明勛這個條件可謂是抓住了七寸之要害。
錢謙益倒是與史可法見解不同,他認真問道“李先生,若是我東林士紳誠心邀請呢”
在錢謙益看來,這是極為沉重的砝碼,足以壓倒任何一種政治考量,但是李明勛的回應卻讓他大感意外。李明勛聳聳肩,若無其事的問道“有沒有東林士紳,有什么區別嗎”
“區別在于,你的社團能不能在江南拓展商業利益”錢謙益完全無法接受李明勛對于東林力量的輕視,他敲了敲桌子,低聲喝道。
李明勛卻是笑了,道“現在社團在江南發展的很好啊。”
“那是因為我們東林的默許”錢謙益提醒道,他問“如果東林反對呢,你考慮過這個后果嗎”
李明勛臉色如常,說道“當然考慮過,后果就是社團就地化為海寇,如當初倭寇一樣,滋擾東南沿海各地,江南士紳的船出不了海,失去海貿利潤,還要募集更多兵馬保衛沿海的利益,結果就是,只能靠走私過活的社團會過的艱難,而大明嘛,東南稅賦之地再無寧,流賊、東虜外加東南海盜,嘖嘖,或許很快就會滅亡吧,然后江南重新洗牌咯。”
“你你這是在威脅老夫嗎”錢謙益氣的胡子翹起來,喝道。
李明勛雙手抱,卻顯得十分平靜,說道“錢先生,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