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所想,正是侄兒所念,不過父親禁足于我,門外又有諸多護衛,如何。”鄭成功滿臉為難。
鄭鴻逵壓低聲音,說道“這次是大哥讓我來勸你去見清使的,旁人阻攔不得,出了門,你跟我走,我們解決施瑯幾個,便是去碼頭,如何”
鄭成功聽了這話,略作猶豫,說道“叔父,不如我先虛與委蛇,佯裝親順去見那清使,再尋機離開,豈不是更安全,若是能拿了父親的令牌,那就能帶走大部分的戰船啊。”
“好,好那你就與我做戲一場。”鄭鴻逵說道。
院門外的施瑯貼著院墻聽著,卻是聽不到鄭家叔侄在說什么,他正要悄悄靠近,就聽到屋內傳來鄭鴻逵的咆哮“你個不孝的兒子,你父親做那么多還不是為了你,大哥擔起了一家的惡名,你卻還在這里執迷不悟,你死也就罷了,我那嫂嫂呢,她從日本歸來,還不是為了你一人,你若是死了,她也是要跟著你去了。”
“就算你心中不甘,也得先對付過去使者啊,不然使者發怒,大哥不就什么都白做了嗎”鄭鴻逵吼叫不斷。
施瑯在一旁聽著,心中暗道“這當叔叔的卻是比當老子的還了解公子,公子天不怕地不管,獨獨跑不脫一個孝字,拿主母的安危來壓他,正合適。”
過了小半個時辰,鄭鴻逵拖著一臉不甘的鄭成功從房內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待會見了清國使者,不要多言,站在那里不說話就是了,施瑯,你就跟著公子也,他要是敢胡說就把他拉下去,別誤了大事”
施瑯應過,跟著鄭氏叔侄一起去了前廳,只見鄭芝龍正陪著博洛的使者,內秘書院學士額色黑說話,額色黑面色紅潤,舉止談吐都很隨和,顯然是玩弄安撫的手段,而在安平城被,滿清大軍上萬已經扎營圍困。
“哎呀,鄭將軍啊,征南大將軍博洛乃是老汗親孫子,當今天子的堂兄,深受攝政王的信任,既然答應你了閩粵總督,自然是作數的,大將軍已經在福州恭候將軍了呀。我知道你擔心城外大軍,今天我回去便是讓其退避,以讓將軍寬心啊。”額色黑笑瞇瞇的說道。
“哦,這就是鄭家的麒麟兒吧,哎呀,錢謙益大人也是屢次提及,真不愧是少年英雄啊。”見到鄭成功,額色黑笑呵呵的夸贊道。
鄭成功看到那金錢鼠尾辮子,本能的摸向腰間,卻是摸了空,他低頭說道“見過上國天使。”
鄭芝龍見兒子如此恭順,更是心中高興,他拉著額色黑坐在一邊,說道“并非我遷延時日,實在無功于新朝,心中愧疚啊。”
“若是因為放走偽帝隆武卻是不用放在心上,你能主動移交八閩防務,已經是大功了。”額色黑勸慰道。
鄭芝龍笑了笑“那算什么,主要是我在等一個消息,不瞞使者大人,早些時日我已經派遣麾下鄭彩將軍北上舟山,擒拿魯逆,想等到確切消息再去福州見大將軍啊。”
“竟有這等事”額色黑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已經是激動萬分。
額色黑禁不住說道“哎呀,真乃幸事啊,將軍不知,前幾日,我朝將軍李成棟在汀州擒殺偽帝隆武,若是這次再能滅魯逆,東南就徹底太平了。”
聽聞隆武皇帝已死,廳中一片死寂,鄭鴻逵側身擋住了鄭成功,握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道“不要沖動。”
“相信鄭彩會讓大人滿意的。”鄭芝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