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岱山島港口登陸的時候,李明勛就看到港口之內停泊著數十艘兵船,以沙船和鳥船居多,桅桿林立,旌旗獵獵,頗有幾分威風,前往岱山寺的路上,只見道路兩側是整齊的兵營,主干道上被撒上了水,夏日炎炎,踏馬而行,卻是沒有一點煙塵。
看著翼護在身邊的近百明軍騎兵,李明勛道“僅僅是一年未來,監國殿下部曲便是如此精強了呀,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迎接李明勛的是首輔熊汝霖,他輕捋胡須,臉有得意,正要解說一番,一旁的黃斌卿卻是說道“哼,不過是做做表面文章罷了,德性還是那個德性”
“你。”熊汝霖見黃斌卿拆穿,當即臉色大變。
烏穆在一旁冷哼一聲“你什么你,老黃說的是實話”
黃斌卿嘿嘿一笑,卻也不再行挑釁,黃斌卿如今雖然占著舟山主島,憑借魚鹽之利和走私貿易也養了一支水師和幾千精兵,實力不弱,但鄭彩如今是東南明軍最強一股,黃斌卿不奉魯監國,自然與魯監國方面的人不對付,在抗清御虜統一陣線的撮合下,黃斌卿奉了永歷年號,封了國公,倒也算是有了名分,但永歷距離太遠,黃斌卿在東南最大的政治盟友還是鄭成功,畢竟那位國姓爺與魯監國也不對付。
烏穆倒是和黃斌卿意氣相投,兩個人也算是舊相識,沒少一起打過仗,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而這幾個月,李明勛在臺灣籌備建國之事,烏穆掛了個統帥部作戰處的名義在舟山群島聯絡,沒少吃了熊汝霖的氣,更是愿意和黃斌卿一起廝混。
熊汝霖身為首輔,整治一下明朝體系內的黃斌卿還有法子,但對烏穆這個糙漢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只得咽下這口惡氣。
一行人去了岱山寺,進得大雄寶殿之中,魯監國一脈的文官武將都已經坐定了,統帥部參謀處的一群軍官也在,并且在殿堂之中擺開了一個方圓三丈的巨大的沙盤,上面山川交錯,栩栩如生,囊括了北達淮揚南到廣東,西到江西的地盤,江浙福建全在其中,大氣中不乏精致,這算地圖算是抗清御虜統一陣線的公產,各方勢力都可以使用。
李明勛主動上前,微微躬身,對魯監國施以晚輩之禮,也就僅此而已了,禮節方面雙方心照不宣,如今永歷、魯監國和李明勛都算是一國之主了,同屬華夏民族,自然地位不分高低,但李明勛相對魯監國來說年輕,算是后輩,而永歷皇帝又是大舅哥,如果三個人站在一起,李明勛應該算是最末的。
環視一周的李明勛在人群中看到許多陌生的臉,烏穆在一旁介紹了幾句,才知道有三方人馬來自永歷朝廷、林士章和鄭國姓,如此的話,目前抗清御虜統一陣線的各方都有代表到了,可惜的是,與西南的西軍、山東的榆園軍聯絡不那么順利,否則才真算是所有抗清力量的大集合。
鄭聯對魯監國施禮之后,又對李明勛輕輕點頭,問道“殿下、閣下,人到齊了。”
“偏勞將軍了”李明勛微笑說道。
鄭聯朗聲道“人既然齊了,先通告目前的抗清局面,再行軍議。”
這算是統一陣線的一個規矩,各方聚齊,先讓各方知道與清軍的戰爭打成了什么樣子,才好繼續軍議。而此次在岱山島軍議,魯監國是地主,因此主持軍議的自然是魯監國的屬下,鄭彩還在閩北前線,便由鄭聯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