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莞爾一笑,讓仆人帶著趙月去休息了,李香君走到李明勛面前,輕揉他的鬢角,小心說道“老爺,妾身有事求老爺。”
“說。”李明勛輕輕一拉,把李香君拉入懷中,手輕撫在她平坦的腹部,溫言說道。
原本李香君是到軍前侍奉,順便來江南解決一些私事,卻不曾想到了江南才是發覺不對,已然是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
李香君垂下眼瞼,清麗的眸子中浮上朦朧的水汪“妾身想求老爺赦免一個人。”
李明勛看著李香君,挑起她雪白的下巴,說道“是誰呢”
“河東君柳如是,妾身想讓老爺赦免了她,然后安置在妾身身邊,相互之間也有個說話的人兒,嗯,當婢女就可以了。”李香君柔柔說道。
柳如是到底還是沒有離開錢謙益,錢謙益在南京投降之后,便是奉召去了北京,成了清廷的禮部右侍郎,管秘書院事,也是明史編修的副總裁,柳如是則留在江南,錢謙益在北京呆了半年,一直不順心,他官職倒是不低,但初創的滿清朝廷可不論這個,錢謙益的頭上除了滿蒙漢出身的八旗主子,還有遼東漢人,北方漢人,江南士紳的排位在最后。
錢謙益原本滿含心思的投降滿清,希望為江南士紳在清廷之中謀一個好位置,卻未曾如愿,便是稱病回鄉,帶著柳如是到了常熟老家,平日便是被清廷監視,好日子沒多久,就被抓去了北京,柳如是為其奔走,留在常熟,聯軍登陸之后,作為叛賊家屬的柳如是自然被控制起來。
李明勛笑了笑,他知道李香君這些日子沒少在江南聯絡以往的熟人,接濟不少人也救助了不少人,李明勛知道她念舊情,又懷有身孕,便沒有苛責,卻不曾想今日為柳如是求情來了。
“先安置在身邊做侍女,然后找個機會塞到我的床上,對嗎”李明勛在那嬌嫩的臉上滑動著,笑問道。
李香君在李明勛的懷中蜷縮了下身子,訥訥出聲“她也是愿意的。”
李明勛當然知道柳如是愿意,像是這類秦淮河出身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若是只談論風月,那便是多姿多彩的一生,可惜,柳如是頗有男兒氣概,醉心國事,這類女子在明末這等社會,想要獲得政治影響力,只能向實權人物靠攏,她能嫁給錢謙益這個糟老頭子是這樣,想爬上李明勛的床也是這樣。
“老爺愿意嗎”李香君問道。
李明勛微微一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沒有這個機會,至少現在,柳如是還是犯官家屬,叛逆之屬,按我合眾國律,是要充沒為奴,發配戍邊的,更何況,她是錢謙益的夫人,你懂嗎”
李香君自然明白,錢謙益是合眾國列出來的十大漢奸之一,雖然他在清廷之中不如洪承疇那般受重用,但仍然不可以磨滅他的罪過,洪承疇為明國官員帶來了一個壞頭,而錢謙益則為天下讀書人做了一個壞榜樣,這段時日,追求那些仕清的士子,很多人都是說,東林大家錢謙益都是降清了,我等還有何顧忌
明朝士大夫本就無恥,錢謙益的投降更是讓他們的底線再次降低,清廷也是看中了錢謙益在士林中的影響力,才讓他做官的。
“老爺應該知道的,錢謙益此次入獄,便是因為為抗清力量牽線奔走所致,他雖有大錯,卻勝在浪子回頭。”李香君小心說道。
李明勛當然知道,當初合眾國列出叛逆漢奸名單的時候,魯監國政權也派人來說過這件事,但李明勛卻不以為然,錢謙益如果真的忠心,那么就不會叛變,他暗中抗清之舉,不過是對清廷失望罷了,畢竟江南士紳沒有得到明朝時的那些優待,在利益上不如,在仕途上更是不如,而當初錢謙益以為江南傳檄可定,大明會快速滅亡,卻不曾想剃發令之后,東南西南有那么多人反抗,就連順軍也加入御虜行列,魯監國政權更是在舟山站穩腳跟,讓錢謙益又生出希望罷了。
當然,他不會用這些話去反駁李香君,因為這是猜想,他向來看中的是事實,李明勛道“錢謙益暗中為抗清奔走,可有成果”
李明勛的一個問題讓李香君無語,李明勛道“沒有任何成果,有他沒他皆是無區別,他不過是借著自己的威望和關系傳遞了信件罷了,根本無法抵消他降清的罪惡,如果這樣,他的親屬就可以赦免的話,那所有清廷官宦都可以私下寫一些信件,待光復之日拿出來,便是可以保命了錢謙益這個十惡不赦的漢奸,想要在我手中活命,不僅要有功勞,還要有能贖罪的功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