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科隆離開后,李明勛對何文希說道“你就先留在北大年,全權負責北大年周邊的外交關系,當然,與荷蘭人的談判也由你負責。”
何文希對此并不意外,他想了想問“閣下,荷蘭人究竟是何意圖,荷蘭東印度公司真的無法接受兩洋公路嗎”
“無法接受的不是東印度公司,而是范迪門總督,不過這無所謂,溫水煮青蛙是堂堂陽謀,范迪門知道也不可破,畢竟東印度公司不是他的。”李明勛道。
何文希問“那范迪門為什么不讓科隆直接提出條件,在兩洋公路上,盡可能獲取利益呢”
李明勛笑了“范迪門的拖字訣罷了,他可能以為雙方就此問題沒有達成協議,我們就不會開建,事實上并非如此。范迪門此舉是希望告訴我們,即便韃靼人一事解決了,他還保留著對我們宣戰的權力。”
“這有什么意義嗎”何文希不解。
“意義很大,文希啊,縱觀中華合眾國的歷史,從社團時代開始,我們每年都會與滿清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戰爭,而每一次都是全力投入,合眾國雖強,卻沒有應對兩個對手的實力,在北大年問題上,合眾國與東印度公司沒有簽訂條約,我們就要對海洋方向保持警惕,而無法全力應對大陸的戰事呀。”李明勛解釋道。
“范迪門這廝,用心過于險惡了。”何文希怒道。
李明勛笑了“你不覺得這是范迪門對我們的褒獎嗎至少他現在的態度表明,這個東印度強人已經不認為可以輕易戰勝我們了。”
廣州。
鯨油燈的光影之下,李成棟坐在桌前,手中握著酒杯,黯然不語,他在思索一件大事,以至于一個人走進來,李成棟也是渾然不知。
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的在李成棟的雙鬢揉捏,李成棟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縷芬芳,說道“月兒,你怎么來了”
“安兒睡著了,妾身看著老爺書房亮著燈,就來了,老爺,還在為島夷那邊的催促煩心嗎”趙月柔聲問道。
李成棟搖搖頭又點點頭,說“也不全然如此。”
趙月年前就和李成棟的幼子一起被送達了廣州,當時李成棟還在廣東大殺四方,他麾下精兵擋住了來自粵西和廣西的威脅,繼而在珠江三角洲橫掃起義軍,把幾支起義軍剿滅殆盡,安定了廣東的形勢,以至于趙月成為了籌碼,與李成棟秘密交換了義軍領袖陳子壯,而后者現在也平安的軟禁在了瓊州府。
自從趙月趕到之后,原本就有些三心二意的李成棟做事更是瞻前顧后起來,他麾下兵馬出廣西占據了梧州打通了進軍廣西的道路,當時負責對廣東守備的明軍守將陳邦傅已經聯系投降了,而清廷和兩廣總督命令他繼續進攻,配合湖廣大勝的漢軍旗夾擊永歷,徹底解決這個威脅,但李成棟卻找各種理由拒絕了,并且正面回應了來自合眾國的使者,洽談歸還官兵家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