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外,陸軍大營。
幾盆冰塊放置在營帳之中,冰涼的氣息散發出來,李明勛躺在搖椅上,看著手中的信件,臉上難掩笑意,那信是李香君寫來的,告訴李明勛,他又多了一個女兒,李明勛已經看了好幾遍,猶自樂哉,兒女雙全便是好,福氣滿堂呀。
瞿式耜與李成棟聽聞了此事,原本計劃秘入軍營相商要務的二人索性各自帶了一些禮品,堂堂正正的進入營地,干凈整潔的軍營之中,到處都是歡樂的士兵,今天執政官喜得愛女,放開酒禁,士卒們在營中可以暢飲。
合眾國陸軍的兵源來自各族各地,北地來的乞列迷人和索倫跳起了古樸野蠻的舞蹈,東番的土著兵臉上重新畫上了喜慶的顏料,人們歡樂成群,瞿式耜臉色卻是嚴正,問道“廷楨,你當初喜得麒麟兒之時,營中士卒也是如此嗎”
李成棟搖搖頭,說道“也就那些家丁真正高興吧。”
“是啊,聽聞東番軍中并無私兵家丁,可如今一看,無有家丁,卻人人似家丁啊,東番軍力之強,并非傳言呀。”瞿式耜不無感慨的說道。
二人得以進入李明勛的帥帳,李明勛見二人進來,道“瞿首輔,廷楨將軍請坐。”
瞿式耜倒是不計較李明勛那簡略至極的禮數,坦然落座,而李成棟猶豫片刻,忽然跪在地上,道“外臣罪將參加執政閣下。”
李明勛笑了笑,虛抬右臂,示意他站起,說道“廷楨將軍可莫要如此,如今廣東反正,廷楨將軍可是大功之臣啊。”
李成棟哪敢居功,他很清楚合眾國與大明朝的不同,在大明那邊,叛變就是叛變,反正就既往不咎,如今自己手握雄兵,朝廷不敢拿自己怎么樣,但合眾國不同,反正能免叛變之罪,可屠殺被認定為反人類罪,在合眾國憲章之中,就連特赦都是不能免這類罪。李成棟倒是不怕李明勛會對自己不利,他就怕合眾國因為自己在江南的屠殺行為影響廣東的大局,畢竟李成棟從入廣東開始,就將其作為領地治理,此次前來,也是想通過大明與合眾國的合作,把廣東變成惠藩的容身之處。
“不敢罪將有罪于大明,不義于百姓,實在該死,此次反正,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如何敢貪天之功。”李成棟俯首在地,懇切說道。
李明勛道“往事不堪回首,且看日后作為吧廷楨將軍如今帶甲五嶺,國之柱石,于大局考量,合眾國斷然不會為難于你,這一點,我國早與大明取立場一致,希望你日后勉力御虜,戴罪立功吧。”
“罪將罪孽深重,本不配再領兵,然蒙天子和執政閣下不棄,罪將當死力抗敵,不滅清虜,誓不為人”李成棟在地上磕頭咚咚作響,鄭重說道。
李明勛微微點頭,示意何文瑞給李成棟搬來凳子,他不知道李成棟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一切還是要看行動的。
“二位今日到訪,那割地請兵之事是有章程了嗎”李明勛問道。
瞿式耜微微點頭,說道“是的,朝廷和惠藩已經有了共同立場,那就請廷楨將軍說一說吧。”
李成棟起身,就著帳內的地圖解說起來,對于洪天擢公開提出的收復湖廣剿滅清軍的戰略,李成棟閉口不提,畢竟那完全是用來哄騙人的,李成棟所言的是打通贛、粵兩地交通,攻勢防御,以圖兩廣安定的戰略。
這個戰略圍繞的就是贛州展開,李明勛靜心聽著,知道這是瞿式耜的真實想法,操作性就很高了。
“如此戰略,那似乎就不必借用兩萬兵了吧。”何文瑞在一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