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端起酒壺給丁維岳溫酒一杯,說到“丁哥哥先把給你的條件說說,俺們絕不賣你,權當是個下酒菜,對。”
丁維岳一臉為難,端起那酒杯,一拍大腿“罷了,我就說了,誰讓是我召集你們來的呢”
丁維岳原本在東昌府一帶起事,與合眾國最先接觸,自然了解深厚,因此也知道一些。
“實話實說,人家東番也沒有必須招安的意思,只有一個基本要求,那就是加入抗清御虜統一陣線,堅定抗清罷了。至于去膠東,確有其事,但是也不是有些人擔心的,要吞并,甚至火并了咱們這些人,只是覺得,如今清虜在山東集結了近十萬大軍,著實難纏,人家東番不想在大陸腹地和清虜決戰,所以想去膠東,可又擔心走了后,清虜拿咱們撒氣,所以就邀請咱們去膠東”丁維岳解釋道。
“在這里打和去膠東打,有啥區別嗎,我倒是覺得在附近打更好,他清虜有十萬,咱們和東番湊在一起還不得有二十萬啊,要是去膠東,咱們這些弟兄還不散大半,到時候,還沒了這巨大優勢呢”梁敏說的話打斷了丁維岳,卻也惹得眾人點頭,到底梁敏也是老于行伍了,多少是有些見識的。
丁維岳咧嘴笑了“您這話乍聽有道理,實際完全沒道理,你也不想想,二十萬兵就是二十萬張嘴巴,對面還有十幾萬嘴巴,這幾十萬張嘴巴靠左近州縣可喂不飽,清虜有其他省份支持,咱們肯定不行,得靠東番,是,東番不缺糧食,在山東弄了不少,海外還不斷運來,可是弟兄們,那糧食得從膠州來,這一路上可都是東番收拾過的縉紳,前幾個月清虜援兵未至,他們比狗都老實,可是如今清虜到了,嘿,這群孫子可是四處搗亂了,能讓你把糧食從膠州運來嘿嘿,不能我要是那張存仁,索性當縮頭烏龜,等對面垮掉再收拾局面”
“所以說,跟著東番去膠東是唯一的活路了”楊姓首領問道。
丁維岳趕忙搖頭“我可沒說這話,我的意思是,大家商量來,能去就去,不愛去誰也別強迫誰也就是了。”
“丁家哥哥,不用瞻前顧后,你只需說,我等還會怪罪你不成”任七大馬金刀的說到。
丁維岳道“罷了,我就直說了,人家東番給了三條路,治安軍,義從軍和盟軍,任選一個便是。”
眾人紛紛投射來狐疑的目光,丁維岳解釋道“先說盟軍,凡是加入抗清御虜統一陣線的都是盟軍,既然是盟軍,便是要相互協助,當然,如今朱明朝廷也是不如人家東番闊氣,所以一般都是東番出手幫助其他盟友,聽說每年光是給朱明的糧食便有二十萬石,東番屢屢重創清軍,橫掃州府,繳獲許多甲械,諸位也是看到了,東番士卒甲械精良,便是滿洲韃子也是不及,自然是用不著,最終甲械也會落在盟友手中,要么直接給,要么低價賣,總歸言之,東番人對盟友沒的說”
“那當他的盟軍就必須要去膠東么,要不要聽他東番的命令咧”任七已經有了投奔的心思,當即問道。
丁維岳搖搖頭“那倒是不用,但任七兄弟,打仗最忌諱的是號令不一,亂打一氣,狼上狗不上的,注定打不過韃子,最好是令出一門的好,兄弟,我問問你,在座諸位中,有能指揮那東番精兵的么至于去不去膠東,也是不強逼,但任七兄弟,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咱都是知道的,若是貓在這魯西,人家想支持你,交通不暢如何把軍械錢糧送來呢,跟在東番身邊,人家吃干,咱們喝稀的,豈不是更好呢”
“可咱們可沒東番人海外那般基業,平日里主要靠打糧,去了膠東,那是東番人的地盤,總歸不能讓咱們打糧”梁敏不屑說道。
丁維岳在地上劃拉了一個簡易的膠東地圖,從中畫了一根豎線,說道“萊州有一條膠萊運河,聽東番人說,是蒙古韃子當皇帝的時候修出來的,溝通南北海洋,把山東切割了兩半,東面是東番的地盤,旁人是碰不得的,而膠萊運河以西,那便是化為了戰區了,就沒有人管了”
任七搖搖頭,失望說道“話是這般說,但今時不同往日,以往咱們在曹州一帶打糧,那是這附近沒有啥強力的清軍,可是去了膠東就是不同了,清軍大兵壓境,兩虎相爭,哪里有咱們幾條狼的地盤。丁家哥哥,還是說說那義從軍的條件。”
丁維岳心道這任七當真不簡單,于是說道“任七兄弟考慮的周全,那當哥哥的也不瞞著了,我是想去膠東的,目的就是當這義從軍的,因為當了義從軍,人家東番給發軍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