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笑了笑,他明白布木布泰的意思,生怕打不過島夷墮了滿清威名,實際上,皇帝親征,可不止要打敗島夷那般簡單,就算不能全殲入侵之島夷,也該驅逐出海,收復全境,如今前線傳來消息,島夷在金州、旅順大興土木,若是筑起那等堅城來,怕是難以攻克,這就不能算大獲全勝,皇帝出征,攝政王隨行,不僅要大獲全勝,還得速勝,不然便有內外動蕩。
“太后多慮了,且不說此番是五萬對陣一萬,我軍優勢,便是再少一些兵力,也是無妨,蓋因島夷不會與我軍對陣,大軍一到,怕是要撤退了。無論如何,我軍必勝,想那時,天子十歲親征,大勝還朝,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之舉”多爾袞微笑說道。
“哦,攝政王可有何消息佐證,島夷不敢與我軍對陣”布木布泰知道多爾袞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見他如此堅信,忙問道。
“盛京總管葉克書來報,島夷四掠遼東,抓我國百姓為奴,毀堤壩掘溝渠,淹田毀地,燒毀村社城鎮,拆城墻、填水井,斷橋梁、拆渡口,此等破壞之舉,哪有據守之意呢”多爾袞笑道。
這話倒是說的是事實,滿清入關之前,遼東不過百萬丁口,入關之后,留守的兵丁、親屬和包衣,不過二十余萬,可以說,便是全掠遼東,也沒多少收益,而葉克書又堅壁清野,烏穆索性下令大肆破壞,如果合眾國要如山東那般,割據自守,那定然是有屯田、聚兵、實邊之舉措,可如今,合眾四處破壞,抓到的人大半直接運送了。
“若只是這般,倒也不說明什么,島夷商賈之徒,最是狡詐”布木布泰說道。
多爾袞笑了“太后當真以為島夷在海外有金山銀山”
“這話何意”布木布泰問道。
多爾袞道“島夷如此勢大,屢泛海騷擾,江南、山東之后,再入遼東,不過是仗舟船之利罷了,可但凡開戰,便需精兵糧餉,我大清如今據有九州,常額折色軍餉開支便是過兩千四百萬兩,還有祿米、馬料二百余萬石,草料千萬束,戰兵在前,亦有攤派、捐納等非常之舉,此乃九州萬民之力,想那島夷居海外荒蠻,丁口不過二三百萬,縱有海貿之利,又如何可與我大清相抗。
以往東番趁我朝與前明混戰,幾番竄入,每次動兵不過數千,蓋因財力不足爾,為何這兩年卻是囂張、動輒兵馬數萬不過是劫掠之故,其在江南劫掠五府,又掠山東,所得財貨何止千萬,因此才擴軍聚兵,可天下之事,最耗錢糧者莫過于兵事,縱有千萬不義之財,又能囂張多久呢況且島夷素喜豪奢,其普通兵丁便是配有自生火銃,甲械、衣帽無比精良,島夷一兵之靡費可抵我大清五人,長此以往,何以為繼
如今本王已令山東張存仁猛攻登萊,此次又與天子親征遼東,兩相耗損,島夷自不支撐,便是戰勝亦不足軍資損耗,想以那東番李氏之智慧,當撤兵為上策”
正如多爾袞所說,如今制約合眾隊的就是財政,也正如其所言,合眾國也根本支撐不起山東和遼東兩個戰場,遼東戰場不過是偏師,損耗滿清力量罷了,莫要說占領遼東,就算是大規模的會戰,北洋戰區也不會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