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問道“皇上,兩廣一戰,不知可有機宜示下”
濟爾哈朗坐在椅子上,雙手拄著拐杖,敲了敲磚石,說道“博洛,有話直說便是。”
博洛道“微臣以為,兩廣一戰,我大清難以取勝。”
福臨臉色大變“端重親王,朕予你兩萬五千精兵,即便是其中綠營也是張存仁新訓之兵,銃炮犀利,而你南下之后,五省經略也會遣人支持,閩浙也會派遣兵馬入粵,而兩廣尚且有三漢藩近九萬兵馬,大清定然是有兵力優勢的,如何不能言勝”
博洛尚且未曾回話,濟爾哈朗道“皇上,此番覬覦兩廣者,非西賊和明軍,而是島夷為重,島夷如今撤兵山東,怕是南下入兩廣作戰,以其戰力,些許兵力優勢算不得什么,皇上雖然調遣兵馬,但博洛麾下能戰的也不過是他親率的兩萬五和三漢藩的藩下兵,左不過五萬之數,其余各省綠營,打明軍尚可,打西賊便是力所不及,至于島夷,不過是湊數罷了,兵力優勢只能說的響,卻當不得真。”
福臨一時語塞,他終究年輕,還是沉不住氣,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上,平日里,濟爾哈朗對他言聽計從、恭敬有加,怎么今日說話也是這般不客氣了,難道又有人相當第二個多爾袞
“皇帝,鄭親王所言不假,若非為了咱大清的基業,鄭親王何故這般”布木布泰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福臨身旁,一杯清茶擺在了皇帝的面前。
濟爾哈朗起身見過禮,正如布木布泰所言,若非了大清,他也無意得罪福臨,方才所言,便是怕皇帝過于自信,將來聽聞戰事不利消息,輕易見罪于博洛,如今大清能掌軍的親貴不多了,如今西南戰事交由了洪承疇這類漢臣,難道日后宗室就不再掌軍了,那如何能壓制蒙、漢八旗,漢藩和綠營呢
有布木布泰在一旁勸著,福臨稍稍平復了心緒,他輕咳一聲道“是朕方才急躁了,堂兄繼續說便是。”
布木布泰欣慰的看向福臨,博洛也被這一聲堂兄叫的心中溫暖,說道“皇上,目前尚且不知島夷出兵多少,但舟山、福建明軍出兵相助已經是事實,閩浙那邊皆是有情報傳來,兩廣實則閩浙虛,微臣以為,天下大勢決不能僅限于一隅之地,我大清優勢在于兵多餉足,四面開化才是正理。
至于兩廣,微臣無必勝之把握,但正如皇上所說,我軍兵力具備優勢,又是內線作戰,背靠閩、贛等數省,若論消耗,我大清占據優勢,臣以為,與其在兩廣死力與島夷分出勝負,不如趁此機會牽制島夷主力,在西南和東南打開局面”
福臨聽了這話,微微點頭,只是尚且有些猶豫,因為博洛這是建議大清進入全面戰爭狀態了,他親政之后,雖然在山東、西南、東南等戰場交戰不斷,但大決戰也只是打了衡州一場,對于滿清特別是北方來說,是少有的休養時期。
“西南西賊孫可望實力強大,屢犯川、湘之地,洪承疇雖能干,但精兵不多,恐怕難以有所作為。”福臨說道。
濟爾哈朗道“皇上,平西大將軍吳三桂可用,其如今在川陜,若能收復蜀地,也能削弱于西賊。”
西營孫可望仰仗李定國兩蹶名王,如今占據西南大部,但其麾下繁榮所在也不過是四川罷了,湖南早就被幾十年的戰爭打爛了。
博洛道“微臣以為,西南縱深廣且山高谷深,一時難以解決,但東南魯逆不過有舟山、金夏幾島罷了,若能趁此一舉蕩平,方可解大清腹心之患,長久以來,閩浙賦稅重鎮為兵禍所亂,若解決東南局面,便可增加賦稅,應對其他戰場啊”
眾人聽了,感覺確實是一個好機會,雖說這次是二李主動開啟兩廣戰事,但有一點,合眾國的主要機動力量都是吸引了過去,對于其他戰場的支持尤為減少,特別是東南列島,而北風又起,合眾國海運便利便是去了大半,只要兩廣戰端一起,合眾國無法支援東南,東南明軍又南援兩廣,正是最空虛的時候。
福臨與濟爾哈朗都是看向了岳樂,想來博洛執意讓他親弟弟參與此次秘議,東南一事便是與他有關了。岳樂從袖中抽出一奏折,道“臣有一策,獻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