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勛是不是開導自己,西蒙斯等人不太清楚,但是最終東南變亂卻是戲劇性收場的,按照安全局的情報,在沈廷揚原封不動傳達了李明勛的話后,鄭成功氣急敗壞,但是這個識時務的國姓爺可不敢挑釁李明勛親手制定的規則,因此只得按照命令,交出金、廈二島。
鄭成功一面派人悄悄聯絡施瑯軍中的監軍和周氏兄弟,一面派遣大軍南下金夏清剿叛逆,可最終的結局是,施瑯殺了鄭成功的監軍,直接向漳、泉一帶的滿清軍隊投降,引滿清軍入廈門、金門,幸好島上的守軍多與滿清有血海深仇,而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施瑯也沒有掌握這支軍隊,在周瑞兄弟的率領下守軍竭力對抗,只是福建沿海,水師以施瑯部為首,金夏守軍只得固守,而鄭成功率水師來援,最終結局也只是撤出島上軍民,返回了舟山,金、廈二島落入了滿清手中。
毫無疑問的是,鄭成功要為金、廈二島的失陷負責,因為他根本沒有為這二島與清軍死戰的計劃,鄭成功知道,守住二島最終也是要交給鄭彩,這種沒好處的事他可不會去做。
施瑯的叛變讓東南變亂戛然而止,金夏易手的責任再難怪罪到鄭成功的頭上,在鄭成功的宣傳里,施瑯本就是叛逆小人,蒙蔽了國姓爺,早前就可能投靠了滿清,借助南下金夏的機會,故意火并,意圖挑起國姓與鄭藩、合眾國的內戰,其心可誅,國姓更是公告天下,必要誅殺此獠。
東南變亂導致合眾國的東南藩鎮盟友的地位變的岌岌可危,舟山藩鎮此刻有陸師沒有水師,而鄭藩有水師沒有陸師,雖然鄭彩提議舟山各藩鎮一起出兵收復金、廈,日后共享福建沿海,但是被舟山藩鎮拒絕了,鄭成功鐵血專權,鄭彩心胸狹隘,都是容不得人的,這些軍閥不想在這二人下聽令,自然也不會幫助鄭藩,一時間,這群盟友沒了根據之地,只能等著兩廣會戰后,聽李明勛安排了。
兩廣會戰從永歷七年的十月中旬一直打到了永歷八年的二月上旬,一開始勝利的進軍在東南亂起之后戛然而止,畢竟有三萬盟軍因為東南變亂而無心作戰,雖然他們不承擔主要作戰任務,但老家失陷讓軍心大損,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清軍與盟軍在深圳大營鏖戰不休,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而這段時間也給了合眾國集結兵力的時間,當舟山的消息傳到香港,李明勛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堅持收復兩廣的政策不動搖,他深刻的意識到,合眾國還不具備同時解決兩廣和東南沿海兩場戰爭的能力,兩頭顧及,兩頭可能都不討好,與那些只顧著走私賺錢的東南藩鎮相比,奪取兩廣培養瓊藩和晉藩兩大盟友更具有價值。
在三個月的時間里,李明勛從調來北洋戰區陸軍第二師的一個步兵旅和一個騎兵團,加強兩廣戰場,并且把剛剛完成整編的陸戰隊第一旅從臺灣調集到兩廣,如此,盟軍又相當于多了一個陸軍師的兵力,大規模的進攻從二月中旬開始,李明勛誓言要在廣東濕熱的夏季到來之前結束主要戰事,這樣可保證秋季稻可以順利播種產出,今年瓊、晉二藩可以順利收到秋稅。
盟軍曾經試圖阻止混編步隊一點點的啃下深圳大營,披了兩層甲的西營老兵,手持手榴彈和手槍的擲彈兵,懂的爆破、格斗和槍法的戰斗工兵,另有輕榴彈炮和獵兵的支援,這樣的進攻步隊在清掃戰壕的過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在塹壕戰中,雙方的傷亡比率一直在六比一以上,但實際上,并不超過三比一。
塹壕戰開始之后,臨時制造的爆炸物、鐵蒺藜、毒煙彈和竹簽子,一系列惡毒的陷阱設置在了清軍壕溝之中,從戰場上下來的士兵飽受毒煙彈里的巴豆、砒霜,竹簽子、鐵蒺藜上沾染的馬糞馬尿和被鐵釘、碎石撕開傷口的傷害,許多人因為內傷、外傷死在了后方野戰醫院的帳篷里,塹壕戰形成了以命換命的局面,當清軍把綠營兵和民夫頂在前面的時候,李明勛和李定國知道,這種戰爭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