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鐵定成不了的,浙東也就罷了,卑職估摸岳樂連福建的邊都摸不著。”吳國貴當即說道。
方光琛笑了“可滿清軍隊氣勢如虹,一路南下呀。”
吳國貴哈哈一笑,說道“我的方先生,打仗可不能光看塘報這類玩意,也不能聽別人胡說,確實,岳樂是能打,先破錢塘江,又擊衢州城,兩面夾擊,幾復浙東,但這些信息騙的了百姓,騙不了我這等丘八,說白了,光復多少土地都無用,取得多少勝利也白搭,打東番,就看能殺傷多少島夷了。
方才那韃子在王府也是,唾沫橫飛說殺了多少島夷,繳獲多少軍械,但卻絲毫不提軍旗的事情,王爺是知道的,島夷兵很重軍旗,你得一桿營旗說明一個營就垮了,得團旗就滅了一個團,但和島夷打了這些年,滿清最多也就得到幾面營旗,根本沒有大規模的殲敵,攻掠東南也是這般。
說起來,我倒是覺得不是岳樂光復浙東,倒好像是東番讓了浙東給岳樂,拖延時間罷了,岳樂一路南下,攻城拔寨,攻下一個城就得拿一千人守這個城,等仗打進福建,把東番兵攆到一塊,岳樂吞不下,還得把牙崩了。”
吳國貴越說越興奮,卻是打量著吳三桂臉色有些難看,他連忙打哈哈“王爺,這就是卑職的一點蠢看法,做不得數呢。”
“方先生也是這般說的。”吳三桂道。
吳國貴咧嘴一笑,在他的內心中,能與方光琛這等聰明人一個想法,他可是很驕傲的。
“東南一仗,岳樂贏不了,卻能耗費這三年積攢的糧餉,等打完這一仗,再想打,便又是兩三年后了,東番可不會在等三年了,王爺。”方光琛悠悠然說道。
吳三桂知曉方光琛的意思,岳樂若是無法取得大勝,那就是敗了,合眾國肯定趁著滿清虛弱卷土重來,兩廣會戰丟兩廣,閩浙大戰丟閩浙,下一次是哪里呢,山東、遼東還是江南,京畿重地或者財稅之源,哪里都是滿清丟不得的。
吳國貴坐在那里聽著這二人打啞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卻是一句話說出了真諦“滿清這艘破船看來是要沉了呀。”
紅樓之中安靜了許久,吳三桂沉默不語,方光琛給眾人添了茶水,道“破船尚有三千釘,滿清這艘船還沒沉呢,只要操作得當,不僅不會陪葬,還能分潤不少。”
吳三桂眼睛一亮,看向方光琛,見他胸有成竹,只是因為吳國貴在這里,不好直說,連忙問“國貴,你且回去,跟天使說,只要朝廷把餉銀給到位,我吳三桂愿意親率三萬精銳直撲東南。”
“啊王爺,這個時候了,咱還為韃子拼命啊。”吳國貴詫異道。
方光琛“餉銀,餉銀。”
吳國貴連忙說“朝廷如今出手是不如以前了,但三萬兵,兩百萬就能拉到東南,到了那里,還不是任人宰割啊,兩百萬的銀子,朝廷還是拿得起的。”
方光琛無奈的搖搖頭“兩百萬銀子拿得起,那一千萬呢”
吳國貴眉頭微皺,方光琛道“將軍,你回去先到王府,讓王府的記室把這些年朝廷欠餉的單子拿出來,我記得去年就有一千萬了,把單子給使者,讓他補足了這筆餉銀,平藩立刻出兵。”
“哦哦哦,哈哈,我明白了,這就去辦理。”吳國貴滿意離開了。
方光琛“王爺,這個時候可不能撕破臉呀。”
吳三桂道“本王自有辦法,大不了各退一步,我派兵去堵住夔東十三家,讓洪承疇調遣精兵去東南也就是了,撕破臉是不行的,但兵馬也不能離了近身。方先生,怎么下這艘破船,你可有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