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王”朱由榔大為不解。
馮雙禮輕咳一聲,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啟稟皇帝,晉藩、蜀藩大不敬,挾持天子,隔絕中外,乃竊國之奸賊也,臣在滇南,早已心中不忍,今兩藩兵馬直撲貴州,臣特引兵勤王,紓天子之難呀。”
朱由榔方才的一股熱血卻是休止了,他放下寶劍,看向馬吉翔,馬吉翔也是猶豫,見皇帝如此看自己,一咬牙說道“今天下大勢,非天子所能控制,晉王、蜀王在內,外有盟國相助,才有我大明偏安西南,國公雖有忠心,可有執掌乾坤之能”
皇帝與馬吉翔都是一個意思,李定國、劉文秀確實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其他人想要改變的也不過是當那個挾持之人罷了,對于皇帝來說,是誰執掌大局不重要,但關鍵是馮雙禮實力太弱了,根本執掌了不了云南,便是挾持皇帝,也無法號令諸藩。
馮雙禮豈能不知,他當即說道“啟稟皇上,臣下不敢隱瞞,勤王之人非在下一人,另外奧援在外,便是四川吳三桂,其早有反正之心,欲與臣下共赴國難。”
馬吉翔和朱由榔這才是明白了,原來是吳三桂在背后搗鬼,朱由榔嘆息一聲,左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轉向另一個牢籠罷了,總歸是擺脫不了任人擺布的命運,他看向身后跟隨的大臣、子嗣,還未曾問,馮雙禮便是說道“臣對列祖列宗發誓,若有加害皇族之意,必下十八層地獄。”
他發誓完,又說道“吳帥已經知會臣下,滇京之中,無論文臣武將,還是皇族親眷,但凡愿隨駕去四川者,皆一應厚待。”
馬吉翔懸著的心也是落下來,只要不死,見了吳三桂總歸還能爭取一條活路,不管他是勤王還是挾駕向滿清邀功,他下令兵卒放下武器,馮雙禮讓自己的親兵找來轎子,把皇帝一家和幾個臣子送進轎輦,帶離之后,一揮手,士卒撲上去,把晉藩兵殺了個干干凈凈。
馮雙禮一面讓人護從皇帝出京,一面占領行宮,做出天子仍在滇京的假象,其召開會議,讓副將率領兩萬人和將要趕到的土司兵鎮壓滇京,自己親率萬許精銳出城迎戰回援的蜀藩軍隊,實際上,馮雙禮直接帶著皇族和少數大臣出城之后便是向西而去,繼而轉向北面,直入四川境內。
而滇京之中的馮雙禮部下卻是不知,一開始還有模有樣的清理城中抵抗的晉藩、蜀藩和沐天波的兵馬,當土司兵入城之后,情況大變,土司兵大規模的劫掠,接著,馮雙禮的部下也是如此,除了皇宮,燒殺搶掠,以至于沐天波集中了兵馬,突圍出城也是不阻止,劫掠持續了四日,李定國才是率軍從貴州返回,控制局面之后才是知道,馮雙禮已經帶著皇帝離開了。
馮雙禮卻是不知,這一走便是走上了死路,其順利進入四川境內,在烏蒙府城見到了吳三桂一行,吳三桂犒賞諸軍,與馮雙禮兄弟相稱,直言道,無論仕明還是降清,都要讓其封王,與自己平起平坐,但當晚,吳三桂的刀便是刺進了馮雙禮的胸膛,馮雙禮部下軍官在鴻門宴上被殺,其麾下兵馬也被吞并,吳三桂迎朱由榔一行進入成都府。
永歷十五年的三月,臺北。
滇京之變已經過了一個月,由此引發的混亂已然平息,明清雙方依舊在云貴兩廣征戰不休,地盤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而一個月后,劉文秀與黃蜚已經來到了臺北,與李明勛商議此事。
“簡單的說,吳三桂得到了皇帝之后,什么也沒有做,沒有殺皇帝向滿清邀功,也沒有提及反正之事”李明勛坐在辦公室里,向劉文秀問道。
劉文秀道“可以這么說,我們的消息,皇帝在成都過的還好,并未受到迫害,只是小王不知,吳三桂這廝終究是什么意思。”
李明勛笑了“還能什么意思,奇貨可居,待局勢明朗罷了。”
“什么意思”黃蜚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