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友奇對武行的大名可不陌生,連連點頭,在武行的詢問下,馬友奇一五一十的把章丘的情況說了一遍,有多少兵勇,多少火炮,多少糧食,周邊形勢如何。
又聽聞馬友奇是來尋一條出路的,武行與何昌明私下商議之后,何昌明對馬友奇說道“武將軍會派遣人送你回章丘,章丘左近的陸軍將領曹禺也會得到命令,協助你們控制章丘,記著,一切聽曹禺的命令即可。”
“那新朝能否。”馬友奇還是想談談條件的。
何昌明拿出一封信遞給馬友奇,說道“一應條件都在里面了,這是我親手所寫,你與黃清涯見面后再行商議吧。”
四日后,章丘,朝香樓。
今日的朝香樓歌舞升平,章丘縣城里有頭有臉的人都是到了,官員、士紳、商賈,人人提著禮品前來參加宴會,見了黃清涯便是道喜“恭喜老父母,賀喜老父母,他日高升,還會有一份心意送上。”
原來,就在昨日,一個消息就在章丘城里散播開來,說是派遣去青州大營的師爺馬友奇回來了,不僅安然把一萬三千兩的軍費送達軍前,得到了總督張存仁的贊許,還見到了京城來的使者,說是總督要向朝廷保舉黃清涯為知府,消息一出,各家又都接到了黃清涯的帖子,說是要在朝香樓慶賀,所以也就造就了現在的盛況。
見眾人如此客套,黃清涯少有的豪爽,抓起酒杯就是滿飲一杯,心里卻是想著其他的事,他與曹禺約定把這些人聚集在朝香樓,一招鴻門宴一網打盡的,但如今時間過了,怎生還不見有動靜,他現在不得嘴上感念皇恩浩蕩,心里又罵著其十八代祖宗,著實尷尬。
不消多時,樓下一陣吵吵鬧鬧,很快就有人砸了桌椅板凳,酒桌上的人不禁有些愕然,如今章丘縣的人物都聚攏在這里,誰還敢到這朝香樓也鬧事呢一個士紳子弟罵了一聲,就要下去看個究竟,卻不曾想,房門一開,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只見曹禺帶了幾十個披甲執銳的衛士進來,個個手里提著個首級,曹禺一揮手,百十個首級扔到了地上,竟然是堆了一個小山,比酒桌還要高,曹禺擦了擦臉上的血,隨手抓起酒壺喝了一口,對嚇得有些癱軟的黃清涯說道“黃大人,事情辦妥了,您愣著作甚”
“你們是什么人”一個士紳問道。
曹禺拔出標志性的刺刀,插在了那士紳面前,笑道“你說呢”
“你們是你們是東番島夷”那士紳罵道。
曹禺哈哈一笑,攔住要砍人的手下士兵,一拳把那老家伙砸暈,罵道“別動不動玩刀子,你一刀子砍下去,這桌子菜不就浪費了嘛。”
那手下也是曹禺了老部下了,看了看滿桌子的殘羹冷炙,說道“長官,您還讓我們吃剩菜啊。”
黃清涯連忙起身“不能,不能,諸位兄弟,下官這就讓店家備菜,管保大家吃好。”
曹禺笑了“做菜還需要點時間,先把這群孫子押到縣衙里去,告訴弟兄們,分批來吃飯,管好城門,天亮了,挨個抄家”
那些士兵應了一聲,押送士紳下樓,樓下原本是與會者的護衛、家丁一流,如今卻是都被砍殺在地,滿地的尸體,竟然無處下腳,黃清涯聞著血腥氣,看著滿地血紅,才知道,自己走的這條路,已經無法回頭了。
一個夜晚,章丘城的主要道路已經被曹禺手下的士兵和縣衙的衙役控制了,到了白天,挨個上門抄家,曹禺麾下本就有上千人,與馬友奇一道又來了六百,又有黃清涯、馬友奇的配合,抄家的效率非常高,控制了城門和街道,誰也跑不脫。
黃清涯昨晚便是回到了縣衙,雖說他一家老小已經沒事兒了,但昨晚看到的殺戮和血腥依舊讓他腿肚子打哆嗦,久久不能平靜,他一直把何昌明寫的信當寶貝一樣抱著,里面寫明了,保護黃馬兩家家小私財平安,隨著第一批抄家所得送往膠州暫且安置,另外各自賞白銀五千兩,如今目的達到了,黃清涯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來。
咚咚咚
忽然傳來的敲門聲讓黃清涯嚇得一激靈,他問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