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黃清涯是能幫就幫,不能幫的直接挑明,倒也樂在其中,但劉氏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有些后怕了“老爺,這次求上門來的是劉清正。”
黃清涯聽過這個名字,是那位劉掌柜的遠親,和自己夫人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系,前兩年經過章丘的時候,還一塊吃酒,只記得是一位詩文極佳的文人。
“他來做什么”黃清涯警惕問道,他很清楚,合眾國對讀書人的芥蒂是很深的,這位劉清正遇到的麻煩他不一定能解決的了。
“原本我以為他在章丘掛住了腳,便讓他進來候著老爺,但管家奉茶的時候,聽到他與劉掌柜的夫人談及大清,這廝竟然是濟南知府的幕僚了,我這才知道闖了大禍了。”劉氏說著,已經開始流淚了。
“哎呀,你真糊涂啊,咱一家剛脫離魔窟,怎么又要跳進去了呢”黃清涯大怒,劉氏更是害怕,跪在地上哭了起來,眼瞧著對面的廂房里進進出出的陸軍的年輕軍官,他連忙說“你別哭了,惹人懷疑就全完了,得想個辦法。”
“老爺,要不要去求一下馬先生,許他有法子呢”劉氏低聲說道。
黃清涯聽了這話,說道“不可,若是被人看到,還以為我二人私下勾連要謀害新朝呢,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呢”
想來想去,黃清涯索性一拍大腿“不管了,先主動承認的好。”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說道“夫人,你先去把那劉清正安排到仆人的房間里,別讓他出來,便說這院子里人多嘴雜,到了后半夜我再見他,去吧。”
劉氏趕忙去了辦了,待處置好,黃清涯叩響了曹禺的房門,把劉清正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說了一遍,曹禺想了想,說道“濟南知府派人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想反正,派人來打打前站,就如同前些日子你派馬先生去膠東一半,其二便是來當說客的,說服你為滿清服務。”
黃清涯怕的就是后者,他腿一軟,跪在地上,說道“曹長官明鑒,我黃清涯已經重新做人了,如何還能再有二心,而且我家人私財都是去了膠東,無論如何也沒這個膽量的啊。”
曹禺呵呵一笑“黃大人起來說話,你這話我自然信得,不過你怎么也得見一見那劉清正,問清楚來由啊。”
黃清涯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遭,他思來想去,說道“敢請曹長官秘密潛入老夫房內,旁聽我與那劉賊對話,也好也好有個見證。”
曹禺點點頭,說道“好,我帶兩個士兵一起進去,也能保你安全。”
黃清涯這才放心,調整了一下情緒,回到了自己房間,帶曹禺和衛士準備妥帖之后,他讓人請來那劉清正,不消多時,劉清正一副小廝打扮的模樣出現在了房間里,想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黃清涯連忙拱手,說道“劉兄,兩年前兵仙臺賞月一別后,讓老朽好生惦念啊,這般見面,也是身不由己,劉兄可別怪罪。”
“不敢,不敢,學生不敢。”劉清正行禮之后,坐定。
黃清涯見仆人奉茶后,讓其下去,輕聲說道“聽賤內說,您在章丘遇到了麻煩,直說便是,老朽自當盡全力。”
劉清正卻是未表明來意,而是說道“黃公的家里住進了這些東番軍士,想來東番對黃公很器重了。”
黃清涯嘆息一聲“若說器重,老朽在那邊也說的上話,若說不器重,卻不似做縣令時那般舒心了。”
“如今看來,傳聞是真的了。”劉清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