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努爾哈赤剛脫離野人行列的時候,便開始學習先進的文明,大明自然就是努爾哈赤學習的目標,什么牛錄、八旗制度,說白了就是學習大明的軍戶,左不過是換了名字,修陵也是如此,但努爾哈赤也只是學了個大概罷了。
赫圖阿拉的永陵算不得皇陵,只能算是愛新覺羅家的祖陵,葬著努爾哈赤的六世祖、曾祖、祖父、父親和大爺,以及這些人的福晉,還有一些大臣也葬在里面,這種祖孫同陵、夫妻共墓且君臣同葬的規制,也著實是愚昧的可怕,陵寢陵寢,那就是已故者長眠之地,這等三教九流不管禮數的葬在一起,何其的可笑。
但不管怎么說,那是愛新覺羅家族的祖陵,聽說自家祖墳要被刨的消息,滿達海如何坐的住呢,他怒氣沖沖的在房間里咆哮了一陣,又把常阿岱之外的所有人趕出去,命令自己的兒子寫折子“寫,祖陵受驚,罪臣滿達海責無旁貸,愿起遼東精兵,復我故都,護我祖陵。”
常阿岱聽到自己父親要召集遼東所有兵馬討伐,大驚失色說道“阿瑪,若是舉關外所有兵馬,海防豈不喪失”
滿達海搖搖頭,示意常阿岱繼續寫,一直到寫完,他看了一遍,感覺沒有問題,讓人送去了京城,滿達海坐下來,說道“我兒,若是祖陵被掘,你我一脈,便是死無葬身之地,還需在乎海防不海防的。”
“阿瑪,若是東番趁遼東空虛,渡海襲擊,該如何”常阿岱問道。
滿達海冷冷一笑“我已經下令錦州、蓋州的軍隊向遼陽集結,以盛京為京城所存糧食為軍需,東進討賊,不管朝廷愿意不愿意,此戰都是必打的,朝廷也該知道,我這般調遣,只留下莊河兵馬策應半島東面,那渤海沿岸就仰仗遼東與山東水師了。
東番人不傻,這個時候敢掘永陵,就是為了調虎離山,已然是瞧準了我麾下之兵無法兼顧海防與東進之事,索性全員東進,若天佑大清,我可趁夏秋光復興京,水師也可保海防無虞。”
“可是若是出現意外呢”常阿岱問道,他很清楚,此去千余里,補給不暢,且薩爾滸、赫圖阿拉都非小城,東番兵馬必還有后援,光復興京討滅島夷根本沒有十足把握,而依靠水師屏蔽渤海沿岸更是無稽之談,若其真有這個實力,也不會退到天津衛,不敢出戰了。
“若有意外,那那你我父子不得不求一條退路了。”滿達海說道。
常阿岱滿臉不解,看向父親,滿達海擺擺手“你不用管了,我且調兩千騎兵給你,你先去盛京,追剿東番騎兵,東番既以掘陵誘我東進,必然不會與你糾纏,肅清盛京周邊后,便進駐撫順。”
常阿岱有些猶豫,他說道“阿瑪,我只是粗通兵略,不好掌前鋒之軍。”
滿達海拍拍兒子的腦袋“傻孩子,你還不明白嗎,朝廷知道我要東進討賊之后,就要召你進京了,若不然,如何信得過我”
常阿岱這才明白,領命去了。
赫圖阿拉。
巴特急匆匆進入大衙門的時候,李德燦正與麾下幾個行政官討論推廣玉米種植一事,巴特臉帶怒色,神態焦急,卻是沒有當場發作,看了李德燦一眼便是到后堂等待,李德燦見他快步走過,笑了笑,李德燦一個親信說道“這個粗胚,也知道給本官留面子了,呵呵,若是以往,非得大喊大叫不可。”
幾個人哈哈一笑,李德燦擺擺手“還是說正事,春耕大體告一段落,但也僅限于水澆好低,旱地還空著,思來想去,還是種玉米為好,抗旱不說,產量也大。”
這幾個月,李德燦沒有組織人修水利,畢竟這種大工程需要時間和大量人力,他需要支援前線,就要當年就見效的政策。負責糧食的人說道“長官,相對來說,還是紅薯的產量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