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你怎么了”李德燦問道。
巴特嘆息一聲說道“李長官,我本是一介莽夫,蒙裴成義將軍提拔,才有執掌方面的機會,可此間東來,出兵遼東,卻事事處處只為自己想,不曾為裴將軍考慮,實在汗顏。長官計策雖好,但卻不利于裴將軍,如今我們與裴將軍聯絡中斷,無論將軍依約六月登陸還是另有計策,都是在元首那里失了臉,若我之恩賞為裴將軍之禍事,巴特心中著實難安。”
李德燦知道巴特是個性情中人,勸說道“你我也是為大局考量,如何能說對不住裴將軍呢”
巴特搖搖頭,站起身,鄭重說道“我意已決,待清軍東進之后,我便突襲牛莊”
“你瘋了,你若是帶軍突襲,豈不是與清軍正面碰上,若是清軍不顧你,率隊攻打赫圖阿拉,這里的局面豈不是淪喪”李德燦拉住了巴特,功勞已經快要到手了,他可不能讓巴特給玩廢了。
巴特打開地圖,說道“長官且聽我說,我此次突襲,并不率主力出渾河,而是率精銳南下鴉鶻關,進入太子河流域,然后再行西進遼陽,南下牛莊,牽扯滿達海所率主力之事,還要仰仗于你李長官,無論在薩爾滸打還是守赫圖阿拉,悉聽尊便。”
李德燦搖搖頭“不可不可,清軍沿渾河上,你從太子河下,雖說間隔數十里,但太子河中下游,亦為關外八旗聚集之地,你難隱藏行蹤,再者,后勤如何補給。”
“從永寧帶來的牲口尚且不少,可與大軍一道行動,以為糧草,至于掩藏行蹤,我已經想過了,既然掩藏不住,索性白天行軍,光明正大。”巴特說道。
“這更是不好了。”李德燦連忙搖頭。
巴特說“我突襲牛莊所帶兵馬,并非本隊兵卒,而是以寧古塔投降的朝鮮兵為主,反正軍械、衣服、旗幟都是現成的,再帶幾百騎兵,南下之后便是偽裝成朝鮮兵馬,遇到清軍或者莊屯,便說是朝鮮援軍,奉命援遼。”
李德燦聽了這話,感覺是一個好法子,滿達海也負責朝鮮半島的戰事,只是這些年,附逆滿清的朝鮮王和西北反清的朝鮮王打個不停,而南面還有明火軍,朝鮮半島已經處于三國狀態,局面僵持,滿達海命朝鮮兵馳援也說的過去。
不管怎么說,這都比巴特率軍莽撞的好,退一萬步說,失敗了,死的也都是新降的朝鮮兵,也是無傷大雅的,而且李德燦清楚,他根本阻止不了巴特,只得同意。
“你準備什么時候出發”李德燦問道。
巴特說道“等寧古塔方面援軍到了,稍加整訓揀選,約么六月十號左右出發,那個時候,清軍必然已經東來,因為朝鮮兵多不會騎馬,出發的越早越好。”
滿達海請戰的折子遞送到了京城,以太子之尊監國的玄燁只有八歲,朝政是由索尼處置的,索尼入宮請示了皇太后,二人都是知道,騎虎難下,沒有皇帝在,誰能壓制的住關外的掌兵親王呢,索尼只得派遣使者前往盛京。
如今關外危局,越是這個時候清廷越是擔心內亂,派遣使者除了是讓滿達海的出戰名正言順,最主要的還是讓巽親王的家人回京,以防不測,索尼派出的是兒子索額圖,剛出山海關的索額圖便是聽說固山貝子常阿岱已經作為前鋒前出撫順,斬獲頗豐的消息,索額圖知道常阿岱是調不回京城了,便是藏了那份圣旨,轉而謀求讓巽親王福晉回京。
原本巽親王一家便是因為巽親王身體不好,才去盛京和遼陽侍疾的,當時是滿達海所請,為讓其安心,清廷也就答應了,這次為讓巽親王福晉回去,索額圖編造了皇太后身體不適,讓親王福晉入宮侍疾的謊言,卻不曾想,剛到盛京參見巽親王,便是看到滿達海陪著幾個薩滿出來,一問才知道,巽親王福晉病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還向北京那邊求了太醫,而巽親王的兩個尚未成年的孩子在床前侍奉,已經哭成淚人了。
滿達海雖然滿臉悲傷,卻還是在五月底率領關外八旗和蒙古騎兵合計一萬七千人,沿著渾河東進,到了撫順,與前鋒匯合,大軍超過兩萬,直撲薩爾滸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