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張勇臉色微變,也頗為有些后悔,他之所以這個態度,是因為在江南之時,不少當地官宦和湖廣來人都是說朝廷有分崩之相,讓他好自為之,莫要為滿洲殉葬,今日眼瞧著東番勢大,一時有些無狀,竟然說走了嘴,他連忙又說道“諸位兄弟莫要慌張,權當是今日張某逼迫爾等行事,來日朝廷怪罪,罪名推張某身上便是。”
“提督這是哪里話,既然說定一塊走,那就是同患難共富貴了,到時咱們一起承擔。”
“是啊,生逢亂世,能指望的都是咱們這些丘八,咱們擰成一股繩,便是朝廷又能如何”
眾人定下主意,選派些精銳沖殺曹禺軍陣側后,在馬上就是把火繩槍亂打一通,前面的對準東番兵,后面的索性朝天開槍,曹禺麾下也是命人還擊,打了幾個來回,張勇便是下令后撤。
張勇麾下只有幾千兵馬,而羅托卻領著兩萬多兵逃竄,孰輕孰重,曹禺哪里分不清楚,當先領著驃騎兵追擊羅托而去,同時令龍騎兵南下,警戒張勇所部。
早已派遣前鋒南下,在微山湖末尾的韓莊碼頭攔下漕糧運輸船隊的后隊,得漕船一百四十多艘,略微清點,便是有稻米近二十萬石,張勇命人留下前往湖廣需要的,其余就地發賣,船上還有運往御前用于恩賞的絲綢、棉布等,多達十余萬匹,直接被張勇分賞各部將是,漕船之上隸屬于漕運衙門兵丁和水手,愿意隨張勇出征的,一律入伍,不愿意的,就地解散,滕縣之戰后不到七日,張勇便是焚燒漕船,沿著運河西岸北上,遇到陸軍,稍作接觸,便是進入河南,最終進入湖廣境內。
羅托就沒有那么幸運了,麾下還有部分步兵,一開始,他還親率滿洲騎兵殿后,掩護大隊向北撤退,進入濟寧州后,便是接到斥候傳報,東番主力騎兵距離不到三十里,未免被困濟寧,羅托留下步兵堅守濟寧,收攏漕運兵丁和糧船,本隊丟棄所有不必要的軍械,逃奔臨清而去。
從藤縣到臨清七百余里,羅托亡命奔逃,后有精騎追殺,如羊群北上,群狼環伺,一口一口的被吞咬,六日功夫,才得駐扎臨清的綠營接應,才勉強算作拜托追殺,到了臨清一點驗,只有一萬五千人馬。
自此,魯南魯西局勢全面為陸軍控制,武行發覺羅托無法追殲之后,再派一混成旅加入前鋒,會同曹禺,墜清軍之后,因魯西局勢崩壞,未免臨清糧倉受損,羅托一路北上,一路收攏各地駐軍,尤其是東昌府,聽聞江南援軍失敗,東番主力襲來,城內士紳四散奔逃,曹禺的前鋒幾乎不費一兵一卒便是接收了這座府城。
而武行親自率領主力圍困濟寧州,這里有至少五千八旗步兵沒有來得及逃跑,還有收攏進入的漕兵、本地駐軍和鄉兵,約有萬人,但武行并未立刻下令攻城,而是等待重炮部隊,相反,武行派遣統帥部直屬憲兵、肅清委員會官員和部分騎兵前往微山湖周邊,滕縣、魚臺、嘉祥乃至沛縣,全面招撫運輸江南漕糧的糧船,亦派遣使者進入微山湖行招撫之事,并督促麾下唯一一個擅長水上作戰的陸戰旅全速趕來,且在本地和買百姓漁船,強征鄉紳船舶,以備進軍之用。
羅托所部北上,督運的漕糧高達兩百萬石,還有棉布、食用油、銅、鉛等大量其他軍需物資,若得到這些,武行率領的機動兵團就不用讓青島方向大規模的轉運物資了,也不會因為強征軍需而造成魯西、豫東、直隸南部的地主士紳激烈反抗。
也正因為如此,武行重招撫,而非攻殺,招撫令明白寫著,但凡上繳漕船及所載物資著,上達漕運總督,下至隨船運丁、水手,一概不殺,每人發銀五兩、布十匹、茶五斤,以為遣散之資,繳船發資之后,便可自行離去,若有反抗和蓄意破壞者,一律斬殺。
除了招撫令,令派俘虜之清軍入湖通告羅托兵敗之事,聚集在微山湖的兩千多艘漕船,大部分選擇獻船投降,領財貨歸鄉,少部分死硬分子,包括漕運總督、巡漕御史等人都自沉船舶,偽做平民脫逃,亦有糧道、管糧通判、領運官等率領麾下漕船投降,獲特赦令與重賞,且有貪財者,私分漕船所運棉布、茶葉、銅等貴重物資,自行逃竄,被捉后多半問了死罪。
武行剿撫并用,很快就收納了清軍從江南運來的大部分漕船,繳獲大量糧食、銀兩和軍需物資,以及相當規模的棉布棉花,僅棉花一項就讓青州大營的清軍斷絕了冬衣來源,便是撐了過今秋,也是過不了這個冬季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