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遭遇了平西藩,起了誤會”岳樂不解,這里距離淮安還是太遠了,但他不想是這樣,從那封截獲的信件中,他看到了錢謙益對吳三桂父子的怒斥,所有這次兵變,他還是有些心向平西藩的。
章京已經出氣多吸氣少,說道“不他們喊著殺韃子,殺清虜。”
岳樂想再問,已經是來不及,那章京死在了船上,岳樂不敢在耽擱,讓人把船停在了隱蔽地方,帶了兩個人去偵查,果然如同章京所說,那些人操著蜀地口音,口中喊著殺韃子,而且還有人懸賞自己的人頭,不管相信不相信,平西藩造反已經是事實了。
“走,去江寧,調配人馬,絕對不能讓亂軍過河”岳樂回到船上,命令道。
既然平西藩造反就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么淮安兵變就是一個陰謀了,那么湖廣兵也是反了,以兩淮空虛之地,斷難平定,他只能選擇后撤,一路到了揚州,已經是白天了,岳樂竟然聽說了江寧大亂的消息,只言片語之間,他就了解了科場舞弊導致的士子請愿、作亂,而在傳言中,朗廷佐、滿保等一干官員都已經死了,而且還有幾支民團造反的消息。
岳樂這個時候更是清楚,淮安兵變與江寧大亂是一個陰謀,很快,平西藩和湖廣兵會南下南京,而想要平定這樣規模的叛亂,唯有杭州大營及兩浙的十余萬精銳才行,他知道,無論如何要先趕到杭州,不然,造反的人可能會說動那些綠營將領。
“不去江寧了,也不去蘇州,去杭州,去買一點干糧,換一條小船,把衣服都換了,咱們去杭州。”岳樂打定了主意,悄悄消失在了紛亂的江北。
永歷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再次穿上龍袍,可這合身的龍袍是那么的溫暖,那么的有力量,那么的讓人感覺到熟悉,這似乎就是自己在昆明時候穿的那一件。
吳應雄讓人找了一條最大的漕船,用紅布黃綢裝點一新,隨著反清復明和皇明大旗的豎起,這支船隊就在兩岸軍隊的護送下一路南下,從淮安到揚州,運河兩岸聚集了很多的百姓、商賈和士紳,人們不敢相信,會在這里,會在這一刻看到大明的皇帝。
到了揚州,就已經得到江寧大亂的消息,錢謙益從永歷那里領了一個欽差的名頭,前往江寧,應該是前往南京宣慰,大明皇帝親征江南,平西藩主吳三桂和五省經略洪承疇皆已反正的消息傳達到了南京,整個南京城歡騰起來。
很快南京士紳、趕考士子組織了一個千人規模團,前往揚州求見,迎奉大明正統永歷皇帝前往南京,九月二十七日,南京光復,江北江南十余州府傳檄而定,詔書發往全國各地,接到消息的吳三桂和洪承疇宣布改旗易幟,效忠大明正統。
十天前,青州。
青州城外,官道上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人,城墻之前,黃旗之下,大清順治皇帝把一柄尚方寶劍交到了張存仁的手中,張存仁跪謝皇恩,手持寶劍,躍馬而上,向南而去,官道兩側跪著的全是隨征的文武官員,但張存仁看也未曾看,甩開馬鞭,疾馳而過,留下一條煙龍,把所有人籠罩其中,咳嗽聲不斷。
“這個狗奴才,好大的架子,早晚收拾了他”一個滿洲將領不屑的罵道,狠狠的把夾雜了沙子的濃痰吐在地上。
“是啊,這些漢臣原來越放肆了,張存仁再受皇上重視,也是咱們滿人的狗奴才”另一人罵道。
一個將領說道“以前這廝還挺恭順的,見了滿洲官,點頭哈腰的,怎么如今成了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