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紡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裹,打開之后,里面十幾封信件,江紡說道“錢先生說這是給您和沂州的綠營將領的。”
張存仁拆開,挨個看了,重重點頭,說道“是該下決心了,是真的變天了。”
第二日一早,沂州大營的將領們都接到了張存仁的命令,前往大帳軍議,定的時間還挺早,卓布泰打著哈欠,騎著馬從沂州城趕來,進了帳篷,見綠營將領分列兩邊,督標卻只有一個參將在,他不屑的看了一眼江紡,罵道“怎么就你這么個狗奴才呢,張存仁呢,他雖說如今也是滿洲旗了,但爵位不及老子,讓他來給主子請安。”
確實,卓布泰的好運就在于,他有一個高爵位的兄長鰲拜,恰巧又死在了青州,為了安撫功臣,鰲拜的爵位便是到了他的身上,江紡打了個千,走到卓布泰跟前,說道“總督大人有一件東西讓奴才給您看。”
卓布泰揉搓了一下滿是眼屎的眼睛,問道“什么狗屁玩意。”
江紡從懷里忽然拔出一把匕首,刺入卓布泰的胸口,卓布泰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刺中了心窩,他虎吼一聲,竟然不管不顧的雙手掐住江紡的脖子,罵道“狗奴才,漢狗,竟然敢殺我。”
但卓布泰已經被刺中心臟,越發沒了力氣,片刻便是倒地,江紡摸了摸差點被掐斷的脖頸,不住的咳嗽,張存仁卻是從帳篷外走進來,說道“好強悍的韃子,這都能反咬一口,差點傷了我的功臣。”
他說著話,跟在身后的親兵把十幾個人頭扔下,都是卓布泰的滿洲親兵,一群綠營將軍看傻了眼,都是大氣不敢出。
“總督大人,卓布泰大人他這額。”高第已經說話不連貫了。
張存仁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坐下,都坐下吧。”
十幾個將軍坐下,張存仁命人把尸體收拾了,才是問道“諸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江南已經反正了,豎起了復明大旗,平西藩世子吳應雄和洪經略手下的左標提督李本深以及諸多江南士紳,護著我大明的皇上永歷已經坐進了南京的皇宮,不日就會討伐滿清,蕩平天下。”
“南京,大明皇帝”眾人聽著這話,都是不敢相信。
高第卻是信了,若不是真的,張存仁怎么敢殺卓布泰,又怎么敢公開說這話呢
“這是真的嗎”有人問到。
“真的假的,看過信就知道了。”說著張存仁把錢謙益寫給眾人的信散了出去。
大家拆看了,又相互看看,竟都是以大明皇帝身份招降的信,內容大體一樣,既往不咎,反正之中,加官進爵。
“前幾日,本官派了江紡南下,全程參與了,江紡,你來說。”張存仁說道。
江紡現身說法,把自己看到的、知道的、猜到的以及張存仁讓他說的,一股腦說了出來,眾將軍也有詢問了幾處細節,聽到四川、湖廣都支持了,江南士紳也歡迎明帝,他們不得不信了。
待眾人安靜,一個大膽的總兵問道“總督大人這是要咱們一起反正,去投大明嗎”
張存仁搖搖頭,說道“不瞞諸位,本官早有反正之心,與錢先生合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江南非咱們的根基,眾人的家小多半也在北方,或許有不愿意的,也有要保家小的,本官都不勉強,想去東番的就去青島,想繼續效忠清廷的去青州,私人的財物可以帶走,親兵也隨扈,但兵馬不行,本官也會出銀做路費,總兵兩千兩,副總兵一千五,參將一千。”
眾人相互看看,都不敢說搖頭,張存仁又說“走之前,先看看這封信,以免錯投了。”
那封正式安全局給張存仁的回信,高第接過來看過,大罵道“東番忒也猖狂了,竟然如此慢待總督大人。”
其余幾人也是看過,發現以張存仁閣臣、總督之尊,還要取順治腦袋才能得一旗封賞,自己別說帶不走多少人馬,就算全帶上,又能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