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結束就是災難的開始,軍隊要解散,士兵們沒有了軍餉,軍校出來的軍官要失業,南洋種植園出產的作物會價格暴跌,工坊主剛擴建了工廠,培訓了工人,分包了零件,為此大筆借貸,而訂單一丟失,就是破產、倒閉,你要知道,不僅國家在投入,我們投入了一個億,合眾國的資本家投入的可能是十個億,一句戰爭結束,多少人會失業,多少人會破產”
“可戰爭總會結束的呀”何文希攥緊拳頭“難道為了他們,我們就永遠打下去嗎”
“是的,戰爭總會結束,但不是以承認南京朝廷為結果結束,而是以占領整個九州神陸為結束,如果戰爭忽然結束,整個合眾國都會籠罩在失業和破產之中,這個時候,只要有一個人告訴他們,是一個叫李明勛的家伙讓大家窮困潦倒的,只要戰爭再起,大家還能過上好日子,那么種植園主和工坊主立刻會影響他們支持的議員,繼而把壓力推向大本營,架空我、取代我,總會有辦法的,即便他們愿意降低影響,也可以支持我的一個兒子來做這件事,將戰爭進行到底,一統華夏故地。”
“所以,我們只能認為南京朝廷非法。”何文希當即說道。
李明勛點點頭“這是必然的,他實際上是否非法已經不重要了,但是卻也不能立刻去做,如果我們現在宣布南京朝廷非法,結果就是逼著原本還在搖擺的各方勢力表態,逼著南京朝廷已經聯合的力量更強有力的合作,你想,我們宣布了南京朝廷非法,西南三藩會如何去做,支持我們他們畢竟是明國之臣,而明國更能保護他們的特權,反對我們他們見證了我們的力量,哪里會有這個膽量呢最終會導致西南三藩內部分化,為南京朝廷所趁。
相反,我們什么都不做,既不承認也不反對,那么西南三藩就什么都不做,他們會一直等待我的表態,西南三藩不動,吳三桂就動不了,湖廣也動不了,我們說是對付滿清與朱明,實際只是對付青州大營和一個江南罷了。”
“可這樣的話,東南主力也動不了。”何文希說道。
李明勛卻是笑了“那又如何,以我麾下強軍,便是南京再領二十萬軍來,與清廷合力,也不是我軍對手,相反,卻是給我一個畢其功于一役的機會,文希,你能想象嗎,一戰而覆滅兩大皇朝,上天何曾這般眷顧于我呢”
何文希無言以對,他也知道危機危機,危中有機,卻也沒有敢這么嘗試的魄力。
“或許上天真的眷顧您吧,可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盡快消滅滿清在青州的主力,再南下迎戰明廷。”何文希說道。
李明勛笑了“何必呢,如果沒有滿清這支主力在青州,南京朝廷有什么膽量到山東來呢若是逼著他們在江南當了縮頭烏龜,江南水網密布,紳權極重,想要平定,才是困難呢。”
杭州。
已經入冬,杭州卻只是下了一場不大的冷雨罷了,讓巡撫衙門的地面變的有些潮濕,軍管會的行政官員和東南戰區將校在巡撫衙門進進出出,而在衙前的空地上,豎著一桿金龍紋章旗,那屬于現在浙江的主宰,合眾國元首之子,在華盟體系內位同親王,以軍管會主任、東南戰區副司令身份執掌兩浙軍、政要務,而李君度,只有十七歲。
李君度此時正擦拭著一把樣式簡樸的軍刀,是此次侍從長從山東帶回來的禮物,李明勛曾經用過的佩刀,他細細擦拭著,忽然說道“我以為,父親會解了我的兵權,讓我前往身邊侍奉。”
“然而,并沒有,元首將兩浙軍政要務都交由您,這是何等的重視啊,在下此次在青島,每每與元首閣下談及您,閣下的眼睛都放光。”侍從長站在李君度面前,說道。
確實,李君度在去年隨西蒙斯南下,打敗了西方殖民者,在海軍中威望日升,而又代表合眾國遍訪群蠻,更是宣揚合眾國之國威,他此次出戰兩浙,只不過是元老院一時找不到人手,又調配不了足夠的兵馬,希冀李君度元首之子的身份可以狐假虎威,然而,李君度做的比任何人想象的要好,但又把影響探進了陸軍之中,要知道他是長子,卻不是嫡子。
“我讓你給大夫人和李姨娘送去的禮物,你可送到了”李君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