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說道“錯不了,我腦袋這疤就是他弄的,這事兒別人也不知道。”
“那也不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鄭成功依舊不敢相信,他對山東的戰局是了解的,東番經營臨朐大營一年半了,如何說放棄就放棄呢
鄭經說道“不,鄭佐說的是真的,兒子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帶著侍衛先北上去了臨朐一趟,雖說接近不了,但周邊全是清軍騎兵和營地,想來除非是清軍反圍了臨朐,不然不是這個光景。”
反圍臨朐鄭成功很不以為然,這是不可能的,但也證明,東番撤出臨朐是事實。
鄭成功心中滿是疑惑,隨即再次派遣斥候分散各處,重點向青州、膠東一帶偵查,結果卻是大同小異,在諸城一帶,斥候被合眾國騎兵俘獲或者包圍,確定身份之后禮送到了沂州,而進入青州境內的斥候,被清軍發現之后,并未追殺,清軍騎兵還與斥候聯絡,聲言兩相友好,互不攻殺,更是告知,接到的命令是不與鄭藩軍發生任何沖突。
這卻是讓鄭成功更感覺詭異,好像一夜之間,鄭藩成為了天下人都惹不起的強軍,成了各方巴結的香餑餑,以前不都是李明勛和他的合眾國這般待遇嗎
又過了兩日,親征數十萬軍卒和隨軍丁壯、輜重進入了沂州城,鄭成功父子被招去軍議,在府衙臨時改造的行在里,鄭成功沒有見到皇帝,問過才知道,圣體微恙,軍機大事全盤托付給了次輔洪承疇,鄭成功知道,這是皇帝在與領兵大臣冷戰。
皇帝是想在南京過年的,后逼著去了淮安,原定過完年再北上的,接到沂州空檔、東番后撤的消息后,又被洪承疇強逼著北上,冰天雪地里住進了漏風了沂州府,皇帝托詞有病,也算是唯一能做的反抗,當然,永歷如此,并不改變什么。
沒有了皇帝,眾人軍議反而更松快一些,洪承疇與隨軍的諸勛臣將領相對而坐,其中還是以洪承疇心腹李本深、延平王鄭成功和平西王世子吳應雄為首。
“延平王,東番當真撤往了膠東,放棄了臨朐大營”李本深難以置信的問道。
鄭經給父親送上一物,鄭成功在眾人面前展開,似是一灰色石塊,但方正平滑,幾個人看過多是不認識,洪承疇只看了一眼,便說道“這是水泥,是東番獨有的建筑材料,想來也只有臨朐大營那等要緊之地才用得上。”
這從側面證明了東番與滿清脫離接觸的事實,吳應雄指著地圖,劃拉了中原好一大片地方,說道“我的人北上打探到的消息,豫東、冀南和魯西有十幾個州府已經被東番所控制,派遣了地方官員,組建了民團,想來這是那所謂機動兵團的手筆,據當地人說,早在一個半月前,東番就開始調配兵馬,山東境內除了依舊被清廷占據的濟南、武定等個城池,其余地方的百姓,要么隨著東番主力向東,要么全部進入東番實際控制的城市防守,而冀南和豫東也是如此,牲口與糧食必須進城,而機動兵團向東撤的時候,東番又派遣數量極多的新訓軍接替了中原的防區,并且帶來了大量的火炮和彈藥,與機動兵團換防。
也就是說,東番雖然把主力合兵一處,但依舊實地控制了青州大營的東西兩個方向的地盤,山東這塊地方,都已經被堅壁清野了。”
這卻不是鄭成功能知道的消息,他問“李明勛如此做,針對的不當只是滿清吧。”
“逼上梁山的把戲罷了。”洪承疇不屑說道。
“逼上梁山”
洪承疇道“我們此次北上,就是借助清廷的實力,迫使東番承認朝廷,既要保證朝廷對光復之地的實際控制,也要保證東番不再滅掉滿清后攻伐我們,以便大明可以效仿東番,改革軍制、民政,中興自強。
而如今,清廷兵馬雖多,卻極度缺糧,東番在周圍堅壁清野,就是讓清廷難以因為其撤軍而獲得糧食,試想,這個節骨眼,來自中原北方的補給必然不敢穿越東番占領區往青州送糧食,而青州的清軍也沒有能力一個個的去攻占東番占領的城池,因此,清廷依舊缺糧。不想餓死的清軍該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