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勛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一次,敵我雙方都投入了預備隊,全面進攻,就看誰的手快了,清軍占據四號高地之地利,但兵力較少,而陸軍右翼空間很大,清軍調配兵馬,抵達戰場就需要耗費大量時間,雙方各有優勢,也都有劣勢。
思來想去,李明勛抓起一個模型放在了中軍與右翼之間的位置,命令道“還是進攻必須進攻,讓重火箭團機動到這個位置,待近衛軍展開,就直接炮擊四號高地,掩護近衛軍”
重火箭團的火箭彈射程很遠,足夠覆蓋大半個四號高地,只是火箭彈依舊是火箭彈,在敵火力面前,無法展開在前沿,在后展開,卻容易傷及己方前沿兵力,造成混亂和傷亡,而李明勛給重型火箭彈選擇的發射陣地則位于中軍與右翼之間,顯然是進行了取舍。
說白了,火箭彈的發射陣地在東方軍團的朝鮮方陣后面,斜向四號高地發射的情況下,火箭彈發生故障,中途掉落,砸死炸死的是朝鮮兵或敵對的蜀兵,不會影響進攻中的近衛軍。若是火箭彈炸死蜀兵,那是為進攻中的近衛軍掃除障礙,若是炸死朝鮮兵,靠近中軍的幾個方陣已經幾乎失去了戰斗力,而李明勛手中還有一個缺編混成旅,也可以補上這個缺口。
作戰室的參謀們哪里不明白李明勛的意圖呢,但是沒有人放在心上,因為李明勛,合眾國正處于一個民族主義高漲的時期,李明勛喊出的中華民族的口號雖然響亮,但人們真正接受的還是大漢民族主義,什么東方軍團,什么朝鮮兵,在合眾國人的眼里,也是蠻夷之輩,能為合眾國而死,也是他們的福分了。
“閣下,我只需要三個步兵旅就能攻占四號高地,把韃子皇帝和偽明皇帝給您提來,末將愿意在此立下軍令狀”近衛軍將領請戰說道,眾人齊聲應是。
李明勛很清楚這些將領的意圖,近衛軍擁有兩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兵力是充足的,但近衛軍的將校們不敢冒險,如果全軍壓上,那中軍就空虛了,近衛軍們擔心右翼崩潰,不要命的清軍騎兵卷擊合眾國中軍,威脅合眾國元首的安全。
“不,不用了,全軍壓上,全面進攻吧,告訴近衛軍的將士們,我會帶近衛騎兵師跟在他們的身后,與他們一起登上四號高地”李明勛微笑對諸將校說道。
眾人聽了這話,欣喜萬分,元首既然身處近衛軍陣中,那安全就不會有問題了。
同一時間,四號高地之后,索額圖正加快速度集合著兵力,順治許了他馬步精銳五萬多,其中騎兵就超過了三萬人,這本就是一支規模巨大的軍隊,如果算上騎兵的戰馬、備馬,還有更為龐大,而且這些士兵屬于不同的軍隊、不同的部落,使用的語言、傳令方式也完全不同,步兵、騎兵和包衣混雜在一起,短時間內難以理清。
而清軍左翼軍陣之后就是危險的冰湖區,供這些精銳機動的空間并不大,無法做到邊集結邊機動,在收到合眾國陸軍主力側擊的戰情通報之后,索額圖更是焦急,決定先派遣滿洲四旗的精銳先行趕赴戰場,指揮左翼的主帥是蘇克沙哈,他指揮這些滿洲兵如同臂使,而索額圖則手持皇帝的軍令,繼續調配集結兵馬。
在清軍一個白天的拉扯之下,原本只有十三四里的左翼陣線已經拉長到了二十里還要多,索額圖盡了最大的努力,也不過是添油戰術,滿洲四旗的精銳已經出現在了崩潰的包衣軍之后,止住了頹勢,漠西蒙古的馬隊才在路上,而漠北蒙古的騎兵則是剛剛集結完畢。
索額圖焦急的在各營穿梭傳令,抽打著紀律性太差的蒙古騎兵,眼睛不時的向西面的一片連綿不斷的土丘看去,他接到命令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落,而如今已經垂在了土丘之頂,而左翼前線卻是軍情如火,東番的線列步兵擊潰了左翼連續三個方陣,把部分方陣逼向了冰湖區,如果完全占據左翼,那么反攻也難展開,而整條陣線上,東番都發動了反擊,而皇帝已經連發了三道金牌來催促,讓索額圖迅速反擊。
眼瞧著最后一波步兵前往了左翼,索額圖終于松了一口氣,終于把兵馬調配到位置了,現在是絕佳的好時機,太陽西落,處于東面的步兵被太陽光線直射,更容易產生誤判,索額圖要抓住這個機會,在天黑前結束戰爭,他忍不住扭頭向四號高地看了一眼,大纛之下,年輕的皇帝正注視著自己,微微點頭。
索額圖攥緊拳頭,眼前是皇帝的注視,那是天子代表全族全國的期許,身后沐浴著落日的余暉,那是漫天神佛的庇佑,有這些,大清怎么還會輸呢,自己的策略如何不成功,索額圖下定決心,舉手三呼萬歲,向大清的皇帝致意,命令全軍進發。
蒙古騎兵滿滿推進,如滔滔潮水向左翼涌動,視野之中全是騎兵的身影,即便沒有疾馳,戰馬的蹄聲依舊隆隆如驚雷,地面仿佛一面被敲打的戰鼓,大地顫抖,蒙騎似潮,蹄聲如雷,震耳欲聾。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