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藩騎兵和炮火覆蓋四號高地幾乎在同一時間進行,而大決戰在這一刻就已經開始了,戰線像極了一條扭曲的血色長蛇,在廣袤的戰場上蜿蜒動蕩,兩軍對壘的鋒線上,鮮血潑灑,人頭如潮,方陣橫陣或進或退,或收或潰,上百萬人在這片戰場廝殺聲,血氣沖天,殺聲破云霄,規模之宏大,似不是人力所能掌握著,百萬生靈此刻已經成為了領袖們手中的籌碼,一個千人的營級單位在戰場上連一個浪花都掀不起來,個人的生死連水滴都不算,人們怒吼著,廝殺著,按照上官的命令進退移動,在這里,人已經成了魔鬼,成了殺戮的機械,已經沒有什么清醒的人了,想要勝利只能更瘋更狂更不要命。
下午五點許,局勢就漸漸明朗了。
在距離中軍最遠的百脈湖邊緣地帶,策應軍團和袁時中順利的夾擊了科爾沁親王率領的三萬騎兵,前后夾擊,蒙古騎兵在狹窄的區域里進退失據,前后皆有強敵,北面是陡峭的運河河堤,南面則是危險的冰區,數萬騎兵像羊群一樣被驅趕到了夾縫里,無法突破,然后是勸降無果,飛騎炮兵們牽引輕型火炮登上了陡峭的堤壩,用炮彈炮擊躲藏在樹林和灌木叢里的蒙古兵,樹木與人馬被打的支離破碎,一直到科爾沁親王被炮彈砸死,成群結隊的蒙古騎兵出來投降。
而在陸軍右翼的最末梢,打破了清軍左翼包衣、民團方陣的高鋒很快遭遇了索額圖率領的馬步精銳的突襲,八個營的線列步兵被迫形成空心方陣,抵御著如潮如涌的清軍騎兵和步兵,右翼的末梢被割裂,當蘇克沙哈調遣來的三磅炮趕到,很快就有兩個空心方陣被轟開,而其他的方陣也變成了滔天巨浪中的小船,風雨飄搖,不知何時淪陷。
然而,索額圖與蘇克沙哈沒有全殲的意圖,他們沒有時間了,原本應該到位置的蒙古外藩也沒有抵達位置,索額圖只得率軍從縫隙中突破,匆忙聚攏了幾萬騎兵,突破了右翼,一路向中軍去,沿途不斷派遣騎兵隊襲擊右翼的陣線,有些方陣結成大方陣或者空心方陣,在兩面夾擊下承受攻擊,苦苦支撐,有些則直接崩潰,被清軍騎兵肆意殺戮,索額圖一直攥著最精銳的關外八旗和四旗勁旅八旗,直撲中軍,結果遭遇了近衛騎兵師的阻攔。
而在右翼靠近縱深的位置,李定國親率重甲鐵騎排列成最熟悉的鋒矢陣型,向著清軍左翼的后方猛烈沖擊,在接觸前的一刻,數千甲騎催動戰馬疾馳,放平了長達一丈有余的騎槍,清軍尚未反應過來,甲騎便是已經入陣,槍矛刺穿胸膛,馬刀劈開甲胄,清軍的戰線瞬間開始扭曲,很快便是潰散,李定國用晉王大旗指引騎兵沖鋒,自己永為前鋒,身中數刀依舊是大聲喊殺,連破了四陣,才是被索額圖與近衛騎兵師的大戰所吸引,甲騎集結,驅散了已經崩潰的日本兵兩個方陣,化作一支箭矢,直接刺入了索額圖那支騎兵的腰側位置,掀起了一陣陣的血雨腥風,雙方糾纏不定,就此混戰一起。
但清軍的亡命一波就此被遏制,近衛軍全體壓上四號高地,并且開始斜擊清軍已經斷裂的左翼,線列步兵再度出擊,取代了朝鮮兵和日本兵的位置,將已經失了軍心斗志的清軍壓向了冰湖區域,然后是重炮炮擊,實心炮彈擊碎了本就不那么穩固的冰面,大量沒有來得及投降的清軍掉在水里淹死,寒冷也奪取了許多人的生命。
面對被火箭彈打懵的清軍和蜀兵,近衛軍挺起刺刀一路追殺,一直到四號高地之頂,在高地的壕溝與胸墻組成的工事群里,雙方爆發了慘烈的戰斗,擲彈兵和戰斗工兵成為了突擊力量,不惜損耗的攻占這片至關重要的高地。
而在陸軍左翼,武行的兩個主力軍的突擊也是堅定的,連破明軍三道防線,一直游蕩在周邊的明軍騎兵終究沒有膽敢逆襲和增援,在洪承疇被困營寨之后,李本深引這支四萬騎規模的騎兵想要撤出戰場,遭遇了陸軍騎兵的圍追堵截,在隆隆的炮聲中,明軍陣線最后的營寨轟然倒塌,殘存的騎兵逃離戰場,夕陽灑下余暉,用熾紅掩蓋這片罪惡的戰場,這場決斷天下的戰爭終于以合眾國的全面勝利而告終。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