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墨親口所述,李君度可以確定,那位和自己搶女人的國舅爺就是自己的親舅舅曾懷玉,對于自己舅家,李君度是極為感佩的,早年,姥爺一家就在老家遭流賊毒手,兒女也就是李君度的母親和舅舅們就是送到太姥爺曾櫻身邊撫養,在登州結識了父親李明勛。
后因為前明問罪曾櫻,曾櫻便把全家托付給了李明勛,帶到了大本營,在弘光覆滅隆武初興的時候,曾櫻又在隆武朝做了大學士,接走了曾懷玉兄弟等人,再就是隆武與合眾國聯姻,有了李君度,但隆武覆滅之后,曾櫻沒有投奔永歷朝,而是在大本營做了永歷朝的駐合眾國使臣,一直到去世,曾懷玉等也就入了合眾國國籍,與前明斷了聯系,但曾懷玉這個國舅倒是實實在在的。
李君度自然不只有一個國舅,其余的都是有所成就的,或從軍為將,或從政為官,或開拓四方,總不會辱沒了曾家的顏面,偏生這個大舅,只對金銀感興趣,也一直在大本營打理本家買賣,想來也是隨著行政總院的大隊進了南京,與國內商賈一樣,開始鯨吞光復區的產業。
第二日,李君度安撫了白墨之后才是離開,到了主干道,便是看到商業街道上到處都在排隊,細細打量多是米店和布鋪,李君度不解,自己前去徽州剿賊的時候,可不見這等光景,怎么如今到了這種田地。
停在一處米店旁,李君度隨口問一買米的婦人“大娘,今天米什么價錢我看旁的米店隊伍似乎短一些,您怎么非得在這里排隊”
“哎,一石一兩七錢了,這個月已經漲了四次價錢了,光復之后,從未有過。其他店鋪米都是不多,排隊也是無用,但這家東主姓曾,人家可是新朝國舅,總是最后一個賣光的。”婦人不太高興的說道。
江南光復之前,米價二兩多一石,光復之后,隨著海外大量糧船趕到,價格穩定在一兩二錢左右,但那是過年時的價格,如今夏糧剛剛上市不久,當是本地糧食出產和海外糧食進入,米價應該在一兩以下才是,怎么這么貴。
李君度策馬到了公署,當然,隨著馬東來帶領的行政總院官員趕到,軍管狀態解除,這里已經變成了行政總院公署了,副官見李君度氣勢洶洶,連忙攔住了他“大公子,你可不能再行政總院胡來呀,這不是軍管會衙門,您說了可不算。”
“哼,讓軍管會的人查,到底有什么貓膩”李君度怒道,繼而看到公署內一秘書笑呵呵的跑來迎接,李君度一甩馬鞭,說道“告訴你們馬長官,他安排的宴會我就不去了,我倒是要看看,江南到底來了多少牛鬼蛇神”
說罷,策馬而去,直接回了寓所,留下了一地的詫異的人群。
不消兩三個小時,軍管會的人也就到了,遞上了報告,李君度這才知道,米糧布匹這等民生物資價格都在飛漲,原因很簡單,隨著行政總院趕到的,不僅有大本營的官員,還有大本營的資本家們,他們快速在江南收購了倉庫,與航運公司聯合,不僅限制了南洋稻米,大本營機紡棉布等物品的到來,還在本地大量購入夏糧和棉花,導致物價飛漲。
“那群貪婪家伙的嘴臉,父親他們早有預料,這種情況,也該有預案才是”李君度怒道。
軍管會的人嘆息一聲“是,面對這種情況,國有企業該站出來平抑物價,可事實是,我們因為賑災和軍需,國有企業和軍隊存儲江浙的物資早已在春荒時就發售了,而隨著行政總院搬遷,一群一群人通過在國有航運公司的關系,早在三四月份就把走江南到大本營的船給租了,如今大本營、呂宋、九龍等地存儲著大量的夏糧,就是沒船運送,馬長官也知道這個事,可那些人他得罪不起,也沒有辦法呀。”
“放屁,他得罪不起他那是不想得罪”李君度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