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偷偷商議著,急的張存仁都要抹眼淚了,卻見門外忽然停下一人來,人高馬大的,正對張存仁怒目而視,正是剛剛被分配了房間,準備入住的高第,高第看到張存仁,大罵道“狗日的張存仁,是你把我害這么慘的”
一聲斷喝,把房間里所有人驚到了,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高第已經大踏步的跑進來,對著張存仁的腦袋就是一拳,高第本就是武將,雖說年紀大了,但力氣卻比張存仁還要大,一拳把張存仁撂倒在地,抄起板凳就是砸去,張存仁被打的哦哦直叫,向著床底是連滾帶爬,馬吉翔先把朱由榔往一邊拉了拉,免得他被殃及,然后才是去拉架,但索額圖等人正愁沒人收拾張存仁呢,擋住他不讓他上前。
“狗東西,要不是你,老子早就降了新朝,別說在這里當犯人,少數也得封給公侯爵位啊,都怪你,強拉著老子不降,老子打死你個狗東西。”高第一邊罵一邊打,等到警衛進來拉開的時候,張存仁已經被打的滿臉是血,高第的手上也全是傷。
“張存仁怎么樣了,不會被打死了吧”雷克生趕到醫務室,看到護工和軍醫進進出出的,登時有些慌亂,他才主持管理所才一天,若是就死了一個張存仁這等有名號的漢奸,那就是大罪過了。
還不等張萬里回答,就聽到張存仁的哀嚎“哎呀,疼死我了,我的手臂斷了,腿也斷了。”
雷克生跑進屋,看到張存仁正大喊大叫,四肢揮舞,一看就沒有斷,只是滿臉是血,頗為嚇人,待護工按住張存仁,包扎了傷口,軍醫才是出來匯報。
“都是些皮肉傷,腦袋被砸破了皮,出了點血,這寒冬臘月的,也不容易感染,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內傷,他直說腦袋疼,頭暈。”軍醫道。
“他說手斷了,腿斷了,真的假的”雷克生問。
軍醫笑了笑“肯定是假的,不瞞長官,屬下原本就在戰俘營里任職,這類情形見過多了,戰犯們總是喜歡找理由往醫務室跑,有些是受不住勞動改造的痛苦,有些則是被其他戰犯欺負,有些則純粹是為了能吃上病號餐,上一個說腿斷了的,說是吃什么補什么,要廚子做大骨湯給他喝。”
“有意思,結果呢,真的燉了骨湯給他喝么”魏長生頗為感興趣。
軍醫呵呵一笑“燉是燉了,可是那廝沒敢喝,實際是從軍官餐廳里拿的牛骨湯,一個護工嚇唬那廝,說吃什么補什么,謊稱還是戰犯的人骨,嚇得那廝扔了餐盤就跑回了號舍。”
“不錯的法子,對付這群打不得罵不得戰犯正合適。”雷克生表示同意,一行人進入了病房之中,見張存仁躺在床上,雙目無神,一點也不動彈,與方才大喊大叫的樣子判若兩人。
雷克生哪里知道,張存仁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借著這次被打,先在醫務室安頓下來,這是鐵了心裝病了,雷克生推了推張存仁,張存仁沒有任何反應,雷克生輕咳一聲,裝模作樣的摸了摸鼻息,看了看瞳孔,隨口說道“高第真是下手每個輕重,就這么把人打死了,來人,把尸體架出去,找個地方埋了。”
張存仁連忙嗚嗚出了兩聲,以證明自己還沒死,護工不知所以,說道“長官,他還沒死呢。”
雷克生道“眼瞧著是出氣多進氣少,魂魄也去了七七八八了,抬出去在冰天雪地里晾著,等你們把坑挖好了,估摸也就涼透了,去吧。”
幾個護工不敢違拗,就要上手,張存仁不敢再裝,偽作虛弱不堪,說道“大人大人,我只是頭暈目眩,全身乏力,呼吸不順不順而已啊。”
雷克生呵呵點頭“原來如此,我倒是真以為你要死了,既然沒多大問題,就回號舍躺著吧,這里床位不多,不能任你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