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臨接過那蒜瓣,走到了一邊,見朱由榔笨手笨腳的把襪子和內衣掛好,褲子卻沒有地方掛了,他隨口提醒道“你若是想讓它們一起干,里里外外一起換的話,不如把褲子等棉重衣服掛在爐筒旁,干的快一些。”
“謝過指點。”朱由榔謝過,按照福臨說的做了。
而福臨則坐在太陽地里,小心翼翼的剝著蒜瓣的外皮,又把外皮清理干凈扔進爐膛里,才把那蒜瓣仔細的插在面前的小木盆的泥土里,而在里面已經滿滿插了三十五個蒜瓣,其中不少已經長出的青翠的蒜苗,在這個蕭瑟的冬日,以灰色為主的宿舍里,著實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洪承疇和錢謙益對視一眼,極為艷羨。
戰犯們的宿舍是按照甲等軍的標準打造的,似福臨等居住的這種二十人的大通鋪,不僅都是火炕,房間里東西還有兩個火爐,再加上朝陽,人又多,冬日里也是溫暖的很,至少不妨害蒜的發芽和生長,福臨也是發現這一點,尋來蒜瓣,仔細打理,也是消磨時日,而幾十根蒜苗也是宿舍里除卻人之外唯一的活物了,洪承疇和錢謙益何嘗不想有這般愜意生活,實際上,這二人士大夫家族出身,還有些園藝技巧,以往用來種植花草取樂,但現在,連種蒜苗的機會都沒有。
戰犯們只有在吃面的時候才會一人給兩瓣蒜,算作調味品,也只有福臨這等身份特殊的人,才有戰犯心甘情愿的省下來供他玩耍。
過了好些時候,宿舍之中被叫去訓誡的人回來了,吳應雄和多尼都是耷拉著腦袋,索額圖和蘇克沙哈都是無異樣,蘇克沙哈走到福臨身邊,把其中內情說了清楚,煤山之戰差點引起大規模的騷亂,因此其中主角全都被罰十天緊閉,多尼幾個就是回來拿東西的,至于索額圖這些后期參與的,只是被警告了一次。
“主子,奴才方才去警務處,透過那里的玻璃窗戶,看到管理所門口有私人用的馬車出入,上面還下來了女人和孩子,要說女人和孩子一般不會被打為戰犯的,奴才猜測,是不是有戰犯的家屬前來探視了”索額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因此宿舍里的人多半是聽到了。
多尼已經打好了背包,準備去禁閉室了,經過索額圖的時候,冷冷笑道“就算來人,和咱們這些滿洲沒有一根毛兒的關系,若說有膽量有關系能來探視的,還得看人家大明的皇帝,是不是啊,朱皇帝”
朱由榔見多尼扔了這么一句話就離開了,也不和他計較,但馬吉翔等聽了這話,深感有理,紛紛圍了過來,馬吉翔問“上位,是不是公主殿下哦,是不是咱們新朝的皇后來探視您了”
“我與你們一起到的這里,從未與外人聯系,便是幾位長官也未曾與我多說一句話,我又如何知道呢”朱由榔一攤手,無奈說道。
“咱這些人,家里人要么被籍了奴,要么劃清了界線,要么隱姓埋名,誰敢到戰犯堆里探望,也就您的妹妹,帝國的皇后才不用避嫌。”馬吉翔越說越興奮。
朱由榔一想也是,好不容易有些適應戰犯生活的他,心里又活泛起來,馬吉翔連忙沖錢謙益招招手“來來,都過來,咱們和上位一起合計合計,看能不能借著這次皇后娘娘來探視,改善一下咱們的待遇,那個張萬里一副鐵面無私不講人情的樣子,總不能連帝國皇家的面子也不給吧。”
“是這個道理,上位,您看能不能讓皇后與管理所的長官說一說,給我調了房間,我不想在這里打攪了您。”張存仁第一個提要求,直接就被否了。
正討論著,有人招呼了一聲,一群人跑到陽臺一看,見張萬里和幾個警衛提著兩個盒子和一個包袱向他們所在的樓走來,馬吉翔一樂“當真是皇后娘娘來了,上位,快些進來,咱們快些商定好,不然一會張萬里就帶您離開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