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琿環視一周,見侍衛寥寥無幾,唯有報以苦澀的表情,他沉思一會,說道“這一次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我們一定要站在勝利者一方,從前是我太貪心了,希望借助天下大亂稱雄漠北,可現在看來,廣袤的草原已經不再是蒙古人的天下,蒙古人長矛一樣的脊梁終究還是要變成彎刀模樣。”
“這么說,您是打算投效新朝了”哲布尊丹巴問道。
察琿多爾濟點點頭,說道“我損失了直屬的部落,但土謝圖部分散在千里范圍的草原,滿清的取勝是因為放出了一群惡犬,這些見了血吃了肉的家伙,絕對不會任憑滿洲控制,他們恨不得把土謝圖部全部列為叛逆,好一口一口的分食,部落的酋長們在歸附無門的情況下,仍然會選擇我帶領他們尋找安寧和希望,上師,我們只需要潛伏一陣時日,給散落各地的部落送去消息,靜心等待他們抵抗惡犬,然后再出手相助就是了。”
“是,但一切還是要得到新朝相助。”哲布尊丹巴提醒道。
察琿攤開手,看著落在掌心的雪花,說道“是啊,這種情況下,長生天的大雪和新朝的刀矛一樣的重要。”
哲布尊丹巴口誦佛號,點頭稱是,盤腿坐在地上,入了定。
侍衛搭了一個帳篷,察琿鉆了進去,感受了一會溫暖,他搓著手,對最信任的侍衛說道“你這段時日不要管其他的,就追隨在上師身邊,睜大了眼睛,豎起耳朵,把他要做的一切都告訴我。”
侍衛微微一愣,聽這話音倒不像是保護,而是監視,察琿多爾濟說道“我們與滿洲已經血海深仇,被滿洲人捉到就是死,但上師不同,無論新朝還是滿清,都不會殺死這位德高望重的轉生之人,現在他支持我收攏殘部投效新朝,是因為看準了新朝是勝利者,但這個過程是艱難的,也有可能會失敗,到了那一日,上師或許就不會那么堅定了。”
“奴才明白了,大汗。”侍衛跪在地上,應和道。
京城。
“內閣已經要求財政部籌措資金八百五十萬,棉麻布匹三十萬匹和稻米二百萬石,分作京杭運河與長江航道的疏通款項,京杭運河占其中十分之七,目的是將運河拓寬至四十米以上,并擴建修繕沿岸碼頭和港口,兼施以工代賑,而疏通武昌至淮陰之長江航路,炸江中礁石和設立全新的航道信標。整體方案已經被元老院多數票通過,國民議院也成立專門的監督小組配合,并請款三百萬元作為備用資金。”
書房之中,侍從官正用清亮的嗓音讀著需要皇帝簽批的各式公文,李明勛聽到大興水利的內閣第一決議草案,點頭說道“準了,用印。”
李明勛親手朱批,令侍從官用印,并在空白處書寫批文“水利之事,一則通路興業,二可賑災濟民,實乃善政,一應批準。”
侍從官接過草案,正要裝封,被李明勛按住“慢,這份草案,延后十日發出,你且安排人去南京,問內閣,帝國元年備準的工程,以申京建設為先,但內閣只提請一年之花銷,今卻提請運河疏浚和長江航道的全部款項及備用金,則申京建設之款何時提請,另,江浙地方河道疏浚之事,是否已經延后,就這么問吧。”
“陛下是覺得這草案有問題么”侍從官問。
李明勛笑了笑“問題倒是不大,但朕就擔心內閣那邊和朕耍花活兒,以往戰爭久持,行政部門無論物資還是資金,以軍事為先,現如今,大戰方休,軍資卻遺留甚多,朕覺得,內閣那邊是想快些把手里的錢花光了,好伸手要統帥部手里的遺留軍資,你信不信,你只要遣人問,內閣另外就會提請另外一個水利案,那就是江浙水道疏通建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