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說,便當面說,不想說便請回吧。”李德燦不在乎的說道。
他已經看了何長業帶來的信,李柏的那一封是信誓旦旦的為自己開脫,說滿清尚在的時候,他李柏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一直是虛與委蛇,與滿清周旋,從未真心與天朝為敵,一切過錯都是金鋱等兩班貴族的過錯,希望可以獲得天朝的寬免,當然,在親筆信重,李柏也沒少給李德燦許下好處,真金白銀良田美宅應有盡有,也和他一敘鄉情,希望他看到同為朝鮮人的份上為朝鮮分說一二。
而另外一封來自陳文川的信大意也是為李柏父子作證的,證明李柏以前所作所為不過是為大勢所逼迫,其一直心向天朝,陳文川等還拉出一長串受朝鮮王室庇護的大明遺民,一起為李柏作證擔保,其目的就是保住朝鮮宗廟社稷,保住李柏為朝鮮王室正統,而這顯然是李德燦所不能接受的,他此次率兵前來,可是來吞并朝鮮一國的。
正因如此,李德燦對何長業帶來的話興趣缺缺,也不想避開金鋱等人,何長業還在猶豫,就被兩個軍官架了出去,李德燦笑問金鋱“金大人,你又是為何而來”
金鋱一咬牙,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直言說道“罪臣為總裁大人而來。”
“哦,為本官而來,你難道不是代表朝鮮來接洽的嗎”李德燦不解的問道。
金鋱連忙搖頭“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辭罷了,罪臣知道,朝鮮向滿清卑躬屈膝,助紂為虐,已經是罪無可赦,罪臣等人也是罪大惡極,哪里再敢希求天朝免罪赦免呢,罪臣只想著若能為總裁大人效力,立下功勛,方可贖罪萬一呀。”
“那本官又有什么地方需要你效力的呢”李德燦頗有意趣,直接問道。
金鋱道“罪臣恬為朝鮮領議政,群臣之首,更是在朝鮮操持多年,執掌漢京衛戍,若總裁大人不嫌棄,罪臣愿領天朝之兵入城,控制內外,并且招撫各處,以解總裁大人之憂。”
“可是本官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總裁大人,容罪臣說一句不該說的話,朝鮮李氏的天數到了,這是三千里河山和幾百萬百姓也該尋一條出路了,若論出路,哪里還有比歸附圣朝更得人心呢”金鋱試探性的說道,他偷偷打量著李德燦,發現他聽了自己的話,微微點頭,顯然是認可的,也就繼續說起來“罪臣這些年久在朝鮮,深知丙子胡亂之后,朝鮮背棄中華之厚恩,投效韃虜,乃是朝鮮李氏為保榮華富貴之舉,遙想當年壬辰倭亂,中華于東國有存續之恩,恩同再造,義同父子,而李氏為一己之私而反叛,已是失德。而數十年來,李柏父子與滿清胡虜沆瀣一氣,對朝鮮百姓予取予求,敲骨吸髓,不僅導致朝鮮分裂三國,也已經是盡失民心,罪臣以為,朝鮮已是積重難返,若能歸附天朝,得中華之庇佑,才是上上之選呀。”
“真是打瞌睡有人遞上枕頭,正愁無人支持我的計劃,不曾想蹦出這么一個人物來,看來朝鮮之亂不會久了,也罷,如此百姓也能少受苦楚。”李德燦滿臉笑容,對于金鋱的話非常滿意,正此時,一個侍從從外面走了進來,原來是那何長業改了主意,雖說他仍然不想當著金鋱的面把李柏陳文川交代的話說出來,但卻
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寫在紙上,讓李德燦一人看。
而李德燦只是看了一遍,便是把信交給了金鋱,金鋱看后,大喊冤枉。原來那信重不僅把這些年朝鮮對帝國對前明犯下的罪全都推到了金鋱父子的頭上,而且李柏還提議,讓李德燦直接在覺華島就問罪金鋱,最好是一刀殺了,省的回到漢城,在掀起風浪來,按照李柏的說法,只要金鋱一死,朝鮮兩班就群龍無首,到時候李柏會大開國門,引入天朝之兵入漢城,清算所有當年依附滿清
的兩班。
跪在地上的金鋱汗如雨下,不由得慶幸方才說的話,表的態,那哪里是向天朝邀功,那是在保自己的命啊。
“金大人,你方才說的,正是本官的意思,朝鮮李氏失德失位,不得民心,已經到了千夫所指的地步,本官此次來就是正本清源撥亂反正的,你真的愿意助本官一臂之力嗎”李德燦的問話讓金鋱立刻清醒過來。
金鋱連連賭咒發誓“愿意愿意,罪臣愿意,罪臣愿意傾其所有,助大人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