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云和尚道“千里遷徙,非得家人親友相互照顧,才能安然抵達,而寺廟里這些人都是無親無故的孤寡,亦或者刑余之人,無有依托,怎么遷徙”
陳文川明白了,這是把靈光寺當成養濟院和習藝所了,不過倒也難怪,寺廟本身就是一個社會,這里不缺識文斷字和能寫會算的和尚,僧人又生被老百姓所信任,又有房屋院落這等然居所,是最適合做這些不過了。
二人正聊著,卻是碼頭又有人幾個商人來訂貨,所訂的都是蘆席、藤筐等手工藝品,看的出來,靈光寺的生意興隆,這也難怪,這些手工藝品對于靈光寺來完全沒有成本,蘆葦可以在河邊湖邊獲得,山藤也可上山去砍,編制的人還在學藝,并不要薪資,即便是他們的吃穿用度實際上也是朝廷在給錢,所以出產的手工藝品價格很低,在剛剛和平的漢城及其周邊很有競爭力,而智云和尚一時也脫不開身招待陳文川,陳文川卻也不在乎,索性一卷袖子,臨時充當賬房,為靈光寺服務起來。
一直忙到傍晚,累了一的人才得以休息吃飯,吃完飯后寺廟也是不安寧,人們席地而坐,跟著學習起了漢語,反正只是學話,也不用點燈廢蠟,而智云和尚安排完課程后,立刻招待陳文川,素宴安在了智云的禪房,吃完之后,品茶縱談。
對于智云和尚,陳文川并不隱瞞,他把這些時日發生的一切全都了出來,并且表明了自己不愿意去京城的態度,智云聽后,道“朝鮮要歸附朝的事,老衲也是聽人過,原本也是不情不愿的,但這些時日看過聽過之后,倒是覺得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到底是四民平等,百姓安居了,底層百姓倒是比以往過的好了些。”
陳文川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也正是這些促成了他不想再起事賭想法,陳文川道“當今子確實為仁德子,但強占朝鮮社稷之事絕非善事,況且朝鮮兩代大王于老夫有厚恩,老夫又怎么有違內心,前往京城歌功頌德呢但若是不應,又恐那李德燦不許,禍殃家人,實在是為難呀。”
智云笑了笑“若你執意不想去,老衲倒是有個法子,不否而否了。”
“什么法子”
智云指了指自己的禪房“不如就在我這靈光寺剃度出家了,新朝官制,為官者不可信仰宗教,以免厚此薄彼,你剃度成了和尚,他們自然就不能逼你當官了。你素崇佛法,不喜奢侈,且子嗣延綿,家庭和睦,以老衲所見,出家為僧倒也不是什么損失。”
陳文川聽了這個建議,先是一笑,繼而苦澀起來“這只恐對方作梗。”
智云雙手合十“老友,不過是表明態度罷了,他們若是強求,你如何反抗都是無用,若可放你自由,你出了家,他們也該順水推舟了。”
陳文川頓覺有理,當即就要求剃發,智云倒是感覺有些不妥,希望他可以通知家人,而且,陳文川也是朝鮮名儒,理應有人來觀禮才是,可陳文川卻不在乎,本著擇日不如撞日的心態,要求立即剃發,觀禮之事也直接取消,智云無奈,也知道陳文川走投無路,只得允從,取來熱水和剃刀,親自給陳文川剃度。
陳文川便找來知客僧,讓其去漢城通知自己的家人,送去書信。而陳文川的行蹤都是有人監視的,監視的人告知了金世龍,而金世龍則匯報給了李德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