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可否。”鄭越臣左顧右盼,坐下又站起,雙腿夾緊,局促不安,好容易下定了決心,要問東廁何在,卻是忽然有人高唱“陛下駕到”
“草民拜見拜見陛下”鄭越臣連忙跪在地上,劇烈的身體變化幅度讓他尿意高漲,強行憋住的他身體劇烈顫抖。
“起來吧,何故這般緊張”李明勛坐定,虛抬右手,隨口問道。
“實在是天子威儀,草民惶恐。”鄭越臣更是不敢多說了,起身站一旁。
“坐吧,不用多禮,這些時日在京城過的如何,你在朝鮮的功勞,李德燦都有稟告。”李明勛嘉許道。
鄭越臣這才坐在椅子上,他是特受李德燦差遣,陪同李柏來京城的,與監視為主的金鋱不同,鄭越臣的身份更為柔和,畢竟李德燦也不想李柏到了京城,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帝國給了李柏爵位恩賞,朝鮮歸附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地,在這件事上有大功的鄭越臣也是受賞,加上本身的能力,朝鮮解除軍管,落得一個議員身份是最簡單不過了,而鄭越臣也在京城上下奔波,一來熟絡熟絡關系,二來也和京城的勛貴財閥談一下合作,不曾想今天一早,就被召見進宮來,大是出乎鄭越臣的預料。
李明勛與鄭越臣閑聊幾句,直接進入正題,問道“聽說你鄭家在濟州、海西、遼寧都有商屯農場,可有此事”
“是,草民是有些農場在帝國,可那都是合法所得,草民。”鄭越臣不曾想是因為此事,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連忙解釋了起來。
因為當年幫著李德燦的家屬逃離朝鮮,他與帝國的合作已經有十幾年了,早些年還只是在濟州與漢城之間進行走私,但隨著帝國的崛起和滿清在戰爭上不斷失利,身為朝鮮特權商人的鄭越臣也開始謀劃退路,作為一個商人,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道理是娘胎里帶出來的。
所以鄭越臣一直秘密在帝國進行投資,并且讓兒子打理,以作為退路,作為一個封建王朝的商人,他與很多國難時期從朱明逃亡海外的士紳地主一樣,到了濟州的第一件事就是購置土地,濟州只有旱田山坡地,但卻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機構,帝馬場。
恰巧那時李德燦在濟州擔任軍管區長官,鄭越臣便利用這層關系,大規模開墾土地,雖然不能種植水稻和小麥,但生產的豆料、玉米恰恰就是帝馬場所需要的,而隨著李德燦前往永寧,擔任副行政長官,鄭越臣又把農場開到了海西行省,同樣是以為軍馬、官馬飼料為開端,繼而又種植糧食,向陷入內戰的朝鮮、日本出口,當然,這個模式也延續到李德燦主政遼寧的時候,因此,鄭越臣在帝國多地都有農場,這些產業合法不合法,李明勛不想追究,他招來鄭越臣,就是想要從這個商屯經驗豐富的家伙嘴里問出來,什么樣的政策導向可以讓商人到指定的地方進行商屯。
聽鄭越臣簡單說了一下他自己的過往,李明勛微微點頭,他抬手示意書房里無關人等出去,李明勛說道“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二十多年來,朕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也以此用人任事,你明白嗎”
“陛下心胸寬廣,體察下情,便是三皇五帝也是不及,草民。”鄭越臣順勢稱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