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射箭和摔跤,蒙古人最喜歡的三種活動,已經悉數登場,今天比試的勇士一部分來自扎薩克圖汗部,一部分是滿洲巴圖魯,也有一些技癢的準噶爾下場,但是滿洲人的臉色并不好看,因為蒙古人占了上風,搶了風頭。
賽馬的時候,準噶爾人擁有從中亞搶來的優秀馬種,比試射箭的時候,蒙古人故意把靶子放在百步之外,讓用慣了大弓重箭的滿洲人無法適應,唯有摔跤,雙方各有勝負,也成為了場上最吸引人目光的活動。
觀眾們雷鳴般的掌聲獻給了這一次摔跤的勝利者,來自準噶爾的一名勇士,他的腳毫不猶豫的踩著滿洲對手的腦袋,高舉粗壯的雙臂,高傲的腦袋揚起,接受來自周圍人的歡呼,絲毫不顧及一些人臉上的不悅。
“上師,準噶爾真是擁有不少好漢子呀,這些無畏的勇士聯合在一起,才能抵抗來自中原人的奴役。”布木布泰對身邊年輕的僧人微笑說道。
那僧人笑了笑“或許吧,可據我所知,武士的力量和勇氣,都無法抵抗鋼鐵與火焰的洗禮,準噶爾已經見識過了。智慧的領袖應該率領他的勇士保衛家園,供奉神佛。”
布木布泰正與那年輕僧人說著,她的態度柔和,無有一點高傲,不僅因為這位僧人是藏地那一位的座下弟子,還是準噶爾部落大汗的兒子,噶爾丹的名字在這個時代代表著宿慧、多智與仁愛,也是布木布泰聯合衛拉特聯盟和藏地的重要聯絡人。
正在這個時候,索尼從走上高臺,到了布木布泰的身邊,看到噶爾丹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眼神,索尼臉上的緊張頓時消融,換上一副欣喜的模樣,好像有什么好消息要告知一樣,但是他低聲在布木布泰耳邊說的話,卻是壞消息“太皇太后,東番騎兵越過興安嶺,襲擊了駐牧在呼倫貝爾一帶的車臣人,費揚古來報,損失慘重,敵騎眾多,費揚古獨木難支,請軍增援。”
布木布泰聽了這話,微微點頭,臉上也擠出來笑容,用周邊寥寥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呀。”
“發生什么嗎,太皇太后”噶爾丹雙手合十,問道。
布木布泰說道“呼倫貝爾傳來好消息,費揚古將軍擊敗了一支東番的騎兵,繳獲了許多物資,邀請皇帝去享用,看來,這個冬季,我們會在呼倫貝爾渡過了,索尼,你去準備一下,先帶兵去呼倫貝爾,把逃竄的東番人捉回來,等皇帝大婚之后,也好移陛呼倫貝爾。”
“是,太后,奴才這就去辦。”索尼笑著回答。
噶爾丹點點頭,問道“尊貴的太皇太后,請問貧僧可以隨索尼大人一起前往嗎,說實話,除了去年在寺廟里見到的東番使者,貧僧還從未見過東番人,更未曾見識過東番的軍隊,您知道,貧僧身邊的勇士笨嘴拙舌,而有些人則喜歡夸大其實。”
準噶爾部很早就是滿清的藩屬,當初受順治之邀入中原參加山東戰場,無論是逃回的還是放歸的人,都在噶爾丹的耳邊眾口一詞。
布木布泰有些猶豫,噶爾丹如今的態度非常曖昧,似友似敵,布木布泰都吃不準他究竟代表著誰,是藏地的那位老師,還是大汗的父親,亦或者雙方都有,這兩年來,這兩股勢力都與大清若即若離,兩者都接受了帝國的冊封,可又半公開的支持大清在漠北喀爾喀故地立足,對于自己提出的結盟和出兵的請求,往往是一如不復返,再無下文,不答應,也不反對,這樣一位代表,此刻要去呼倫貝爾,是何等居心呢
“安全問題您不用擔心,與貧僧同來的侍衛和僧兵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他們會保護貧僧的安全。”噶爾丹又說道。
布木布泰笑了“那就叨擾上師了,希望您到了呼倫貝爾,見到東番賊子的尸體,也為他們誦經超度,希望他們沐浴佛法,來世再不與我大清為敵,可好”
“那是自然。”噶爾丹笑道。
夜晚,索尼到了布木布泰的帳下,詢問噶爾丹的事情,索尼道“太皇太后,此人要求去呼倫貝爾,莫非起了疑心,想要試探我大清虛實”
“試探不,他已經猜到我們失敗了。”布木布泰放下念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