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買了這些,我怎么聽說他們賣給你很多刀”僧格瞪大眼睛。
車臣臺吉哈哈一笑“別聽外人胡說,他們賣給我的是切菜的菜刀,鍘草料的鍘刀,女人用的剪刀,還有修腳的、理發的,可唯一沒有砍人用的刀。當然,他們的價格很公道,我一口氣就買了兩百口鍋。”
僧格見車臣臺吉說的面不改色,心中狐疑,問“就沒有賣給你武器”
“哪能啊要不賣給我武器,我能把最好的母馬和四口袋金沙賣給他們嗎大汗你看,他們賣給了我這個”車臣臺吉也不裝病了,興致勃勃的從一旁的武器架上拿下了一個牛皮長口袋,看形狀,很容易背著或者掛在馬鞍上,牛皮口袋打開,里面是一支火繩槍、一截火繩和一條牛皮口袋。
火繩槍的黑色槍管還掛著防銹的油,僧格摸了一手,而槍身槍托都上了漆,光滑反光,特別是槍托,竟是彎曲的,末端是銅板,向里彎曲。而牛皮腰帶上或掛或栓的十幾個小玩意,從裝滿了定裝火藥和鉛彈的錫瓶,專門制造鉛彈的彈藥鉗,清洗槍管的豬鬃刷子和保養油脂。
“這槍怎么那么怪”僧格看著彎曲的槍托不解。
車臣臺吉笑了笑,結果火繩槍演示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漢人賣給我殘次品,但是你看,這槍托用起來很舒適,頂在肩上,臉可以貼在這里,這樣閉上左眼,右眼正好可以瞄準后面這銅板和肩膀也契合,打一槍,不會疼”
說著,車臣臺吉打開了槍托上的一個小開關,那馬頭樣式且鑲嵌著寶石的銅飾彈出,里面竟然還有一個小格子,整整齊齊的擺著六枚紙殼定裝彈和清洗用的絨布。
僧格看到這里,不悅說道“就這動物,你就給了他們四口袋金沙這樣的寶石,葉爾羌人那里有的是,河中之地一匹馬可以換十塊”
車臣臺吉豎起四根手指,說道“四百支我用兩百匹馬和四口袋金沙換了四百支,除了沒有這個暗
盒和寶石,其余完全一樣”
方才還為車臣臺吉不值的僧格立刻臉色變了,這樣四百支的好槍,對于車臣臺吉的實力來說可是巨大的增長僧格恍然想起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怒道“車臣臺吉,你竟然背著我和漢人做武器買賣,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過嗎”
車臣臺吉拔出掛在牛皮腰帶上的刺刀,塞進了槍口,火繩槍瞬間變成了短矛,他把玩著槍,滿不在乎的說道“罪過我可不知道法典上有這一條,而且你別忘
了,準噶爾部是帝國的藩屬,我與帝國做買賣,有什么錯,你是用法典定我的罪,還是到帝國理藩院控告我哼,我買帝國的武器是罪過,你呢,購買俄羅斯走私商人的槍械就對嗎”
車臣臺吉所說的法典就是蒙古衛拉特法典,這是由漠北喀爾喀與天山北路的衛拉特四部一起制定的法典,目的是消除喀爾喀與衛拉特的戰亂,維護和平,并且共同抵抗外部威脅,當然,隨著喀爾喀和衛拉特都向滿清臣服,這一法典意義就不大了,而現在衛拉特臣服于帝國,喀爾喀為滿清吞并,法典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更重要的是,衛拉特四部的盟主是和碩特部的鄂爾齊圖汗,而不是他僧格,而鄂爾齊圖汗雖說是僧格的岳父,但因為實力弱小,平日都與不服僧格的兄弟來往,報團取暖,防止被僧格吞并。
僧格心中怒火中燒,卻拿不出像樣的理由來,更不要說這是車臣臺吉的部落,他也不能用強,僧格只好坐在了羊皮墊子上,質問道“你告訴我,為什么漢人的商隊賣給你那么多的武器和緊俏商品,卻吝嗇腳步不再往西走一走,向我的部落出售火繩槍和鐵鍋呢”
車臣臺吉也盤腿坐在了僧格對面,還未作答,僧格打斷了他“你不要告訴我漢人的商品賣完了,錢賺夠了”
車臣臺吉直接笑了“大汗,你的雙眼被天山南路的混亂所影響,耳朵也被人堵住了嗎你只知道帝國商人到了我這里,但你知道嗎,那支商隊從哈密出發,先去了你岳父的領地,然后是卓特巴巴圖爾的領地,繼而是杜爾伯特人、輝特部,你以為只有我購買了武器嗎,你的岳父不僅買了八百支一樣的火繩槍,還有兩門大炮,而我們的另外一個兄弟,卓特巴巴圖爾,他購買的火藥可以裝滿這個帳篷,即便如此,那支商隊離開我這里的時候,依然有十輛馬車的軍火和更多的貨物,他們并沒有離開,而是去了額爾齊斯河畔,去了輝特部落,說是等回程的時候,再去大汗的部落”
“為什么我是最后一個,是不是有人向他們傳播謠言”僧格眼睛盯著車臣臺吉,直接問道。
車臣臺吉說道“沒有人向他們說你的壞話,只不過我、卓特巴巴圖爾,還有你的岳父,我們都謹守理藩院的命令,看管自己的部落,照顧牛羊和牧民,沒有去摻和葉爾羌人的事情,而您卻派兵去了葉爾羌城,支持了阿帕克那個神棍,可惜的是,帝國選擇了司馬依那個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