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在這里做好你的綏靖將軍吧,這是實職歷練,若非你在皇上身邊多年,又追隨太子,哪里會有這么好的機會,多少勛臣之后羨慕不得了,別再想回京參加北伐了。”林君弘與陳端交情不淺,提醒了一句。
陳端道“卑職不是想回京參加北伐,而是想能不能將關西綏靖區也列入北伐路線之中卑職前些時日從巴里坤向北偵查,發現阿爾泰山南線一帶確實平緩,有山谷可越山脈,過山邊有河流直通漠北,從此地動用兵馬北上或西進,無瀚海之天險阻隔,又直撲滿清側后,實在是好機會呀。”
“不一樣,從哈密到漠北確實沒有什么天險,可關西綏靖區剛建立,戰爭也剛結束,百廢待興,哪里支持的起大軍北伐,若從此動主力北上,非得甘陜支援不可,河西走廊和哈密周邊的沙漠戈壁可比瀚海更為酷烈,你若真有建功立業之心,便好好在此地經營,若有成就,積蓄錢糧得當,不用你提,皇上也會在此用兵的。”林君弘倒也不是好忽悠的,他知道陳端的想法,北伐應當是帝國最后一次大規模用兵,誰不希望借著這個機會成就一番事業呢。
陳端聞言卻面帶苦澀,關西綏靖區只是得到了理藩院從周邊調遣的扎薩克旗佐,本意就是屯墾戍邊的,至于商屯等為北伐服務的大戰略并未在關西展開,一來原本計劃里沒有這一遭,二來戰事剛結束,安全問題也未曾解決。可陳端就擔心,北伐在一兩年內展開,關西綏靖區抓不住機會。
“北伐何時開始,定何等進軍策略,皆由天子定,非你我能置喙的,陳將軍,你便安心在此地經營吧,將來北伐,若有關西綏靖區的機會,太子與我都會為你說幾句的。”林君弘只好安慰陳端。
“謝殿下成全。”
帝國五年六月,林君弘頂著烈日啟程從哈密出發,沿著河西走廊東進入關,因其凱旋,儀仗多達千人,而作陪的便是里什特,林君弘本意是送其入中原后南下廣東的,但不曾想被理藩院截胡了。
也算是巧合,帝國內閣要派遣一支規模不小的外交團前往奧斯曼帝國,洽談經貿合作、處理外交糾紛和戰爭沖突,這其實也是帝國與奧斯曼之間積蓄幾十年矛盾的爆發,雙方很早建立了交流,一直也存在矛盾。
帝國的崛起加強了東西方海上貿易,通過陸地前往歐洲的商路就沒那么重要了,奧斯曼人經濟利益受損,而且帝國在印度洋沿岸快速擴張,
特別是在非洲東海岸,非洲殖民公司穩固了瀛洲和東非地盤后,伙同葡萄牙的東非總督區向北擴張商業利益,這壓縮了馬斯喀特蘇丹國的勢力范圍,而其背后就是奧斯曼在支持。
原本這遠在萬里之外的事情和里什特沒有關系,但偏偏因為宗教信仰扯上了關系,與天方教國家打交道,帝國需要一個了解其教義的人,這個人又不能是教士,因為教士不夠理性,而里什特在西征過程中表現出了足夠的理性,也就是識時務,而他本身就熟知天
方教教義,因為他這輩子和宗教人士打了太多交道,比如那些所謂的和卓圣裔,就是在中東朝覲后回到葉爾羌汗國的。
誠王儀仗離開甘肅蘭州的時候,林君弘一身百姓服飾登上了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這正是里什特乘坐的馬車,里什特眼睛通紅,眼圈已經黑了,看上去沒有多少精神,林君弘拿起一旁的茶杯,嗅了嗅里面的黑色液體,詫異問道“里什特先生,您喝了多少”
里什特懊悔的搖頭“四杯,也許五杯,從昨天到現在,我就沒有睡著。”
林君弘不由的笑了笑,這杯子中的飲料就是他送給里什特的,其實就是咖啡,而里什特聽說這種黑乎乎,苦香苦香的東西是奧斯曼帝國主流飲品,想到日后自己要去麥加朝覲,因此品嘗了起來,加了糖和奶之后,味道相當不錯,卻不曾想喝了之后,根本就睡不著。